悦伶在身旁打着圆场,除了自己院中的东西,其他院中的东西一概都是不让窦依竹碰的。
“是呀,你看我,这都忘了,最近身子愈重了,倒是有些难眠,郎中说不能饮茶。”
“那我今日就替小姐多合几盏,只是怕二小姐要受累了。”朱夫人笑道。
窦依柔立即挥手让下人上前去摆煮茶用的东西,“夫人说笑了,烹茶点茶最是能修身养性,一点都不累的。”
朱夫人微笑着,是啊,不过是点花样功夫,怎么可能叫人受累呢。
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,窦清宏突然领着朱公子进来。
寒暄过一阵,窦清宏说朱夫人带了一些上好的料子,叫清宝珍和窦依竹先去挑。
“公爹,妹妹怎么不去挑呀?”清宝珍故意问着窦清宏。
窦清宏的脸色瞬间很是难看,“柔儿是小妹,你是新妇,依竹是有身子的人,小妹当然是要让着你们了。”
“你公爹与你说笑呢,柔儿不喜欢这些东西,近日你父亲让她在屋内读书习字,咱们几个先去。”
晴姨娘立即拉着清宝珍和窦依竹向外走,窦清宏也找理由离开了厅内。
窦依竹到了外面果真见到了许多绫罗
绸缎,她看到一匹淡雅的青色,正看的出神,清宝珍突然拿了过去。
“妹妹可真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呐,她那样的一个女人,你竟然还敢把她跟窦家撮合在一起,你也不怕他们若真的好了,日后再被送回来。”
悦伶听到清宝珍的声音立即扶着窦依竹,生怕清宝珍靠近窦依竹。
窦依竹轻笑一声,“嫂嫂这说的是哪里的话。”
“妹妹聪慧过人,咱们可都是过来人,怎么会不知道嫂嫂我是什么意思呢?”
窦依竹坐在椅子上,拿着一枚璎珞把玩着。
“嫂嫂是说依柔和朱公子的事呀?要说为这个家操心,嫂嫂说第一,那没人敢说是第二。”
清宝珍猛地看向窦依竹,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,“你这是?”
“嫂嫂为了救小姑子甘愿自己落水,这教养,这心胸,都不是一般人有的,不过刚刚嫂嫂说的是什么意思呢?”
清宝珍冷眼看着窦依竹,这个女人太聪明了,总是知道哪句话先说,哪句话后说。
“我那日也是不小心滑了下去。”
“那嫂嫂以后可要当心了,那日是人多,若是人少的了,没人看到嫂嫂跌进水中了,那岂不
是·······”
窦依竹装作很是紧张的样子,说着还捂着嘴。
“呀,妹妹可真不敢想,听说哥哥无比紧张嫂嫂,嫂嫂卧床不起那几日哥哥都没有出过屋子,这要是嫂嫂真出点什么事儿,哥哥可是不能活了。”
窦依竹边说边摇着头,语气甚至夸张,仿佛后怕不已。
清宝珍瞬间面色涨红,气愤的简直要死了。
窦依竹说起那件事情分明是为了嘲笑她,可她又不能明说。
“妹妹,过慧易夭,妹妹太过聪慧,小心夺了别人的光辉。”
悦伶听到这样的话瞬间变了脸色,“你!”
窦依竹立即抓了一下悦伶的手,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。
“是呀,嫂嫂提醒的是,过慧易夭,强极则辱呀。”
清宝珍立即将手中的料子扔在地上,不想再装下去。
窦依竹看着女人的脸色也觉得好笑,按说古人都是内敛的,可他们前一秒能跟你谈笑风生,下一秒就能撕破脸,再下一秒,他们又能谈笑风生,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。
“我身子不适,你们继续会客做白日梦吧。”
“嫂嫂这几日看上去气色亏损,还是要好好保养才是呀,悦伶
,闲了去库房中给哥哥嫂嫂拿些补品,补补身子。”
清宝珍气氛不已,脚下的步伐是一点都不温柔了。
“小姐真是会骂人。”悦伶在一旁捂着嘴笑。
窦依竹坐在椅子上发呆,窦依柔可以出嫁,可这个女人一直在府中她就不能安生。
不过走一步看一步,只希望这个女人能不被苏觅夏利用吧。
“小姐,咱们去那边坐会儿?”
窦依竹起身向廊下走去,这主院的风光是比她的院子好看。
她突然想起小时候,母亲过的不好的时候,她偷跑到这边来,想要找窦清宏来说说,可一到这边就被赶走。
“小姐尝尝这果子,奴婢从咱们院儿带来的,奴婢怕你饿。”
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,“等到这边的事儿理清了,我生产过了,到时候就给你和康如办婚事。”
悦伶低着头,“小姐,奴婢不愿意离开小姐,现在也不是时机。”
窦依竹疑惑的看着悦伶,“怎么不是时机了?”
“小姐适才不疑惑朱公子为何和大人聊什么马啊车的吗?恐是又有战事了。”
窦依竹眉头微蹙,有战事?
“陛下不会派英王爷去吗?”窦依竹下意识的不想齐
楠笙去。
可想到他根本就不是个行动不便的人,又觉得自己多虑了,又想,路途凶险,打仗的话那就说不准什么时候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