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依竹不禁有些想笑,他的心理素质可比她好多了。
“王爷,可有吩咐吗?”
窦依竹本以为男人会一直跪下去,结果只等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。
她微微一笑,如此一来,齐楠笙在心理上还是占上风的。
“起身吧。”齐楠笙放下碗冷声道。
男人立即起身,低头弯腰的站在门口。
齐楠笙接过下人手中的巾帕轻拭唇角,而后仰眸望着男人。
虽然是一坐一站,可坐的人却满身威严,看上去极其骇人。
“城中灾民的信息可有派人去计算,受灾情所困之人有多少,田内有多少井是有水的,可都有派人统计?”
又过了半晌,齐楠笙低眸而语。
男人伸手抚了一下额头,似乎是在整理思绪。
窦依竹手托腮望着男人,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是比不上齐楠笙,但是比她倒是好不少,她看到齐楠笙这个样子都觉得压迫感十足,他竟然还有心思去思考。
“王爷宽恕,城中灾情已久,数不胜数,适逢下官家中连遭变故,又一心想要让灾民好过一些,遂没有一一计算。”
齐楠笙点着头,“嗯,那现在便去计算吧。”
男人突然一愣,片刻之后又点了点头,
“是王爷,下官这就去。”
“天黑之前,务必给本王一个答复。”
齐楠笙的话让男人愣了又愣,这城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这都要日上三竿了,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计算出来呢。
他张了张口想要拒绝,可看了看齐楠笙的脸却又不敢言语。“是,那,下官告辞。”
“有劳。”齐楠笙冷冷吐出两个字。
窦依竹分析着两人的对话,看似分外平静,可实际上却暗藏汹涌,尤其是那高大人,虽说表面上恭恭敬敬,可她能感觉出这个男人对齐楠笙的恨意。
不过齐楠笙也不是个好对付的,明知道这个男人想对付他,他就把男人派出去。
“那我呢?今日还去粥棚吗?”
“不。”齐楠笙果断拒绝。
窦依竹瞬间面色骤变,城中这个局势,她怎么能够在家窝着呢?
“悦伶,昭武,你们两人今日跟随王妃去城中查看,绕城走一圈,晚些时候告诉本王哪里适合搭建粥棚。”
闻言窦依竹瞬间开心,这样还差不多。
“是王爷,我们一定保护好王妃!”
“嗯,记住了,凡事不用亲力亲为,你的腿伤还未痊愈。”
窦依竹重重点头,说起来腿,她现在
还感到疼呢,果真是受了伤便是损伤了元气。
“放心吧。”说着窦依竹便起身去换衣服。
一切收拾完毕,悦伶和昭武带着人追随窦依竹向外走去。
马车刚刚离开院落悦伶便看到一群花枝招展的人来到了府门前。
“王爷可真是料事如神,既不让王妃太过受累,也让王妃为灾民们做事,更重要的,躲过了那群叽叽喳喳的妇人。”
窦依竹听到悦伶的话忍不住向身后望去,看到那些妇人顿时明白了悦伶的意思。
她也没有想到,他竟然会如此体贴。
“那些都是官眷,估计是听到了王妃来此,特意来拜访的,王妃这下轻松了。”
窦依竹冷笑一声,“你以为她们见不到我会走吗?”
“王妃是何意?难道她们会一直等着吗?这样也很不礼貌啊。”
“傻丫头,她们自然不会等着,但是咱们也躲不过去。”
窦依竹知道,即便是今日躲过了,明日她们再早些来就行了,又或者找不到她的话,那就去粥棚偶遇,这样一来就更加烦了,还不如早些见了倒是清静。
她暂且不去想这些,撩开帘子向外看着。
大街上关门闭户,时不时走过几个骨瘦如柴的人
。
到处一片萧条,毫无一丝生机,看的窦依竹心里无比沉闷。
“王妃,这是城中图像。”
窦依竹接过地图看着,另一只手拿着鲜艳的石蜡做着记号。
一日下来,窦依竹腰酸背痛,地图上被画的密密麻麻。
“啊!”
正在发呆的时候,前方突然响起马夫的尖叫声。
“你这孩子怎么也不长眼!冲撞了我们王妃该当何罪!”
窦依竹听到声音立即起身向外,一个双眸空洞衣衫褴褛的孩童正站在马车前。
“菩萨,救命。”
窦依竹立即下了马车到孩童面前,握住他黢黑消瘦的小手。
“你怎么了?可是家中有人病了?”
孩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“父亲,饿死了。”
窦依竹猛地一怔,这孩子看上去也不过就是四五岁。
“快带我去。”顾不上其他,她牵起孩童的手便上了车。
“你家住何处?生父叫什么?”
“我家在泸水巷,家父海智城,我叫,叫海如卿。”
窦依竹点着头,悦伶赶紧吩咐马夫改道。
绕了很久,马车终于在巷子前停下,窦依竹与海如卿一起向破败不堪的院落走去。
到了屋内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