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!陛下!”宋军在东南方七里左右挖壕沟!”
“挖壕沟?”李乾顺本能地朝那个方向眺望过去。
嵬名安惠大笑起来。
李乾顺问道:“卿何故发笑?”
“那赵官家此时竟然还天真地企图以壕沟来挡住我们,他也不看看,这延绵数十里的平原,我大夏骑兵完全可以迂回冲杀过去,断然不必走那一段路。”
李乾顺想了想,说道:“密切关注这支宋军,随时来报。”
“是!”
“陛下,现在前锋交战正酣,右路可以出动了。”嵬名安惠又说道。
李乾顺想了一下,决定稳一点,他说道:“先探明宋军的情况,不必着急。”
这茫茫数十里的战场,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把控得住的。
若是你随意发号施令,万一前方情报变动,突然与之前发布的命令相违背,怎么办?
改吗?
这可是在打仗啊!
若是朝令夕改,恐怕敌人还没有打来,自己的人就崩了。
明朝末年的己巳之变便是如此,崇祯慌了神,一道又一道命令接连乱发,就经常出现军队早上在城东,中午到城南刚驻脚,马上接到命令要去城西,一天都在路上,还没得吃的。
这就是大军团对战中,敌人没动手,自己先把自己玩死的典型案例。
李乾顺还没有像崇祯那么蠢,他也算是一个有为之君了。
而且眼下看见赵官家尚未大规模行动,他更是忍着不敢乱动。
这个道理也很简单,谁先动,谁就容易露出破绽,谁就可能被攻击薄弱环节。
“陛下,我军骑兵多……”
嵬名安惠还想继续说服李乾顺,岂料李乾顺不给他好脸色:“你先闭嘴!现在是在打仗!不是在朝堂吵架!”
“是!”
“晋王那边如何?”
任得敬出列说道:“斥候传来消息,宋军的右路是老对手刘锜,晋王现在已经派了几支小规模的骑兵前去试探了。”
“晋王敢轻举妄动……”
不等嵬名安惠说完话,李乾顺打断他,说道:“晋王身经百战,左路全凭他安排吧。”
李察哥虽说被突袭了,但客观来说,李察哥打仗的水平,是不逊于刘锜的。
嵬名安惠不敢说什么,毕竟此时是打仗,他的作用不大。
很快斥候们又返回来,将最新的情报发来。
这一次,李乾顺传令右路统帅,让右路派一支小规模的骑兵去试探、突袭宋军。
右路试探性的骑兵很快就来了。
这支骑兵不是来做主力战的,仅仅是袭扰。
他们冲到壕沟附近,开始射箭。
“陈侍郎。”斥候飞奔到后面,“西贼来了一支骑兵,大约五百人。”
陈规说道:“稳住,以弩箭还击即可,不必操之过急。”
“是!”
双方你来我往,西夏骑兵尝试突击宋军的工兵营,但被冲上来的宋军弩箭手和长枪兵击退回去。
双方便如此僵持了一段时间。
宋军的壕沟挖得很快,而且陈规挖的可不止五里,足足挖了十里!
在挖的这个过程中,西夏的斥候们就躲在附近光秃秃的树林后面,目不转睛、含情脉脉、瞪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睛,看着这边。
就差每人手里拿几个枯树枝在那里做掩饰了。
“陛下,宋军还在挖,我军骑兵突袭并未能击退宋军,宋军准备充足。”
“周围的伏兵可有探查清楚?”
“周围没有伏兵,只是壕沟后面有一支步兵和弩箭手,约有五千人。”
“那壕沟挖得如何了?”
“挖了一长条,宽约五尺有余。”
“才五尺有余,挖了一条?”
“是的。”
李乾顺沉思起来,如此看来,赵官家是要在那里挖出一条条壕沟来阻挡自己的骑兵了。
避开壕沟,迂回穿插过去?
但宋军若是继续挖下去,挖出横向数十里的壕沟,并且并列好几条,这样就麻烦了。
若是如此,自己右路大军几乎要来一个大迂回了。
那样就只能以纯粹的骑兵出击。
但是只有纯粹的骑兵,很容易被宋军的步骑结合击溃。
骑兵单独作战的风险也是很大的,除非是长距离的高机动性作战,使骑兵快速运动起来。
如果单纯的骑兵军团一旦在某一个地方发生遭遇战,对方有步骑结合,纯粹的骑兵军团就很容易被对方击败。
因为遭遇战无法施展出骑兵的高机动性。
要么被对方的步兵缠住动弹不得后被对方的骑兵不断袭扰。
要么被对方的骑兵缠住无法动弹,失去冲击力和高机动性,被对方的步兵上来一个个干掉。
试想想战马不能奔跑了,人骑在战马上作战,是什么感受?
那还不如一个步兵!
所以赵官家的壕沟战术,它就不是简单的引诱这么简单。
李乾顺可以迂回,但是李乾顺肯定不可能只派骑兵迂回,毕竟迂回过去,就与主力脱节有点严重,得步骑结合,达到多兵种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