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浚到目前为止,还没有想明白如何用那个人。
虽然赵官家提及了,他也没有接这个话。
赵官家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了,说道:“不必刻意去授意此人,当战局到一定的程度后,他知道该怎么做的。”
“官家说的是。”张浚说道,“不过这一次从石州送回来的情报,已经表明西夏人现在的披甲率远远超过了之前,这恰恰证明了我们的猜想。”
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”赵官家说道,“接下来,等西夏人行动吧,只有让敌人行动起来,我们才能找到他们薄弱的地方。”
八月三十日,银州城。
从宥州过来的西夏使者见到了鄜延路经略使刘锜。
“在下文永福,奉经略大帅李遇之命,前来银州,拜见刘帅。”
“哦,你有何事?”刘锜坐在主座上,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。
文永福冷声说道:“我大夏与贵国友好商贸,共创和平,为何宋军此次不宣而战?”
“不宣而战?”说话的不是刘锜,是刘锜旁边的幕僚李彦琪,“说得好,你西夏为何不宣而战?”
对于李彦琪这种当众反咬一口的行为,文永福大怒,他指着李彦琪说道:“尔大宋贵为天朝上国,明德而制礼,今何故厚颜无耻,不怕天下人耻笑?”
李彦琪大笑:“被天下人耻笑?说得好!汝等既知会被天下人耻笑,为何还要擅自对我大宋动手?”
“这……”文永福有些懵,现在分明是你们先动的手,怎么就变成我先动手了?
“你是不是想说,是我们先打的石州?”李彦琪继续问道。
文永福点了点头。
“那是因为你们派人先对我大宋安北府动手!”李彦琪说道,“我们现在是在还击!”
文永福就更懵了?
安北府?
他完全没有听说过。
他属于宥州嘉宁军司,归属李遇麾下,一直在横山防线带着,其他地方的军政,不是他这个级别的能随便打听的。
“这不可能!”文永福立刻回答道。
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,他在出使之前,李遇不会不告诉他的。
“可不可能,你们去问问夏主李乾顺便知晓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还有其他事?”
文永福说道:“贵国何时从石州撤兵?”
“撤兵?”李彦琪说道,“现在是在打仗,何谈撤兵?”
“那贵国要怎样才愿意撤兵?”
李彦琪说道:“很简单,交出攻打我大宋安北府的人,再赔偿五百万贯,石州双手奉还。”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!”
“不可能就请回吧。”
文永福愤怒地说道:“告辞!”
他转身离去,到门口的时候,还不忘记转身说道:“你们为会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,待我大夏天兵抵达石州的时候,尔等必为齑粉!”
文永福离开后,李彦琪才问刘锜:“刘帅,现在怎么办?”
刘锜说道:“静待西夏人的行动。”
“莫非我们要等西夏人全部准备好了,再动手?”李彦琪不解地问道。
“西夏在夏州、宥州和盐州都有重兵把守,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我们不知道西夏人真实的兵力,而西夏人将横山一线防守得密不透风,别说长安方面不知道从哪里下手,我们除了打下一个石州,以我们的兵力,还能继续啃夏州?”
“那等西夏人准备好了,我们岂不是更加被动?”李彦琪问道。
“神卫军已经行动了,我们的任务就是吸引西夏主力前来夏州,现在不是打下一城一池这么简单!”
李彦琪疑惑道:“那这一次是?”
“这一次是要打到兴庆府。”
九月初一,银州开始往石州增兵,刘锜一口气再增了两万,石州总兵力达到三万,但对外宣称有十万大军。
九月初二,文永福回到宥州,他将此次出使的情况汇报了一遍。
正好从兴庆府派来的使者也在。
这个使者级别不低,是濮王李仁忠,足见此次李乾顺对石州之战的重视。
李遇惊疑道:“安北府?”
“是的,宋人一口咬定我们攻打了安北府。”
李遇看着李仁忠,李仁忠这才说道:“确有此事,去年开始,宋军在河南地筑城,陛下认为不妥,便派使者前往,不料被宋人辱骂而回,嵬名安惠便提出连金伐宋,攻打宋人在黄河边的安北府。”
李遇大怒:“既然已经动手,为何我们完全不知情,至少要告诉我们一声,以防止宋军来袭!”
李遇终于知道这个锅该他妈的甩给谁了。
又是那狗日的李良辅!
“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。”李仁忠叹了口气说道,“当时我朝与大宋已经恢复商贸,晋王不赞成与宋国开战,但是宋国在河南地的布防确实威胁到我黑山威福军司,晋王便出了一个折中之策,命令李良辅带兵过去,但不动手。”
“那李良辅到底有没有动手?”李遇急忙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李仁忠犹豫了一下说道,“他数次传回来的情报都说绝对没有动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