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十一日,太原城。
太原府推官王勋抵达了金军营帐,见到完颜撒离喝。
完颜撒离喝坐在桌前饮酒,周围的金军将领一个个正在饮酒吃肉。
可能是怕热,他们没有穿衣服。
纹身露在外面,看起来彪悍而有杀气。
王勋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,毕竟是来到金军营帐前。
但他硬扛着,看起来面色淡定。
“本官是太原府推官王勋,不知是金国哪位将军?”
完颜撒离喝用憋足的汉语说道:“派一个小小的推官来献城,是瞧不起我吗?”
一边的阿不罕笑道:“都统,不如杀了这个宋国官员,用他的人头来激励我军士气,如何?”
听阿不罕这么一说,王勋心中更加害怕,额头冷汗直冒,但依然在死撑。
他说道:“宋金两国已经签订和约,为何你们还要擅自南下侵犯我们?”
“呔!”阿不罕大骂一声,“不知廉耻的东西!分明是你们先动的手!”
王勋疑惑道:“何出此言?”
“那府州乃是我大金的领地,你们为何擅自出兵?”
王勋说道:“府州自古便是大宋领地,何来大金领地一说?”
阿不罕说道:“你们靖康二年,折可求投降献地,便成了我大金领地!”
“折可求原本是陛下的臣子,是当今天子派他去府州牧民,而非将府州赏赐给他,府州自然是陛下的府州,他无权献地!”
“还敢胡搅蛮缠!”阿不罕声色俱厉。
周围的金军将领也纷纷鼓噪起来,指着王勋又喊又喷。
虽然王勋听不到他们的语言,却也知道对方是在骂自己。
“都统,不如杀了此人!”
完颜撒离喝还是不说话。
王勋说道:“你们不怕吴帅回来击败尔等?”
“哈哈哈!”阿不罕大笑起来,“吴玠此时此刻在府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吧!”
“朝廷有百万雄兵!”王勋再次说道。
“百万雄兵在何处?”
“这……”王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,他愤愤不平说道,“你们速速退兵,否则吴帅回来,定叫尔等后悔莫及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完颜撒离喝突然大笑起来。
周围的金军将领们也皆大笑,似乎在嘲笑王勋的愚蠢。
“这一次我定要活捉那吴玠!”完颜撒离喝忽然说道。
他又指着王勋说道:“你!回去告诉太原城的官员,我给你们五天时间,如果不开城投降,待我破城之时,将你们全杀了!只要你们投降,一切都好谈!”
“你……”
“滚吧!”
王勋灰头土脸回了太原。
张孝纯听完王勋的汇报,愤慨道:“金贼欺人太甚!别说五天!五十天本官也绝不开城!传令下去,开始全城动员,誓死守卫太原!”
“是!”
五月十二日,吴玠绕开原来回太原的路,越过岢岚,抵达宁化。
兵贵神速!
当五月十三日傍晚的时候,吴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忻州。
完颜撒离喝本来是准备把吴玠的后路给断了,但他绝对不会想到,现在是吴玠把他的后路给断了。
五月十四日,吴玠越过程侯山,避开了忻县,朝东边的定襄飞速挺进。
当年李世民派李靖和李世绩统帅十万大军北伐,李靖三千铁蹄夜袭定襄,横扫颉利可汗的驻兵,一战打出唐军威风。
那定襄,便是眼前的定襄城。
所以才有“李药师三千轻骑,克复定襄,威势北狄”之说。
五月十五日一大早,定襄城的驻兵并不知道宋军来了。
当宋军浩浩荡荡出现在定襄城外,金军一脸茫然不知所措。
半天!只用了半天!定襄城被宋军攻破。
此时,已经有逃走的金军开始疯狂南下,要将宋军奇袭定襄的消息告知给完颜撒离喝。
五月十六日傍晚,天空乌云密布,层云压得很低,整个太原仿佛是在气锅里蒸煮,闷热难耐。
金军在城楼下喧嚣了一波后,阿不罕走进主将军营:“都统!五天时间到了,宋人没有开城门!”
“投石机修建得如何?”
“修建了八十台!”
“先用投石机和弩箭攻城!给他们点颜色看看!”
“是!”
“回来!”
“都统还有何吩咐?”
“各个道口的斥候布好,宋军若是来驰援,便围点打援!”
“是!”
完颜撒离喝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。
这种感觉太爽了!
他一定要报仇!
靖康三年,他和吴玠在太原打了几个月,被打得当众痛哭,从此那个“啼哭郎君”的称号就离不了身,整个金国朝堂,上上下下都知道他这个绰号。
都是那个吴玠!
完颜撒离喝问道:“对了,府州情况如何?”
“府州暂时未传来消息,不过以宋军动身去府州的时间来看,宋军应该还在府州与折可求僵持不下。”
“有没有可能吴玠击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