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中的秦桧连忙出列,他说道:“臣在!”
“拿来!”
秦桧立刻将胡为之案的招供书呈递过去。
大臣们还是一脸疑惑,赵官家接过招供书,走到王守德面前:“克己复礼,说得好,孔圣人的话背得倒是很流畅,用来跟朕讨价还价也是信手拈来!”
“臣一片公心体国,不知陛下何意?”
“公心?”赵宁直接将招供书砸在了王守德的脸上,“自己看看你的公心!”
那招供书洒落了一地,周围人不由得惊疑。
王守德面色微微一怔,心头冒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赵官家怒斥道:“捡起来!”
王守德愣了一下,赶紧弯腰捡起来,周围大臣们的目光都聚集过来,很显然都想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。
这个时候,所有人都处于神经高度绷紧的状态。
“给朕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,让所有人看看一位克己复礼、忠君体国的礼部侍郎,到底做了什么!”
王守德快速一看,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,呆在原地。
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,双腿一软,差点瘫软在地上。
“陛下,这是诬陷!这是诬陷!”
王守德立刻发出刺耳的高呼,吓得一边的李纯佑一跳,也惊住了所有人。
一边的蔡懋心头一颤。
从洛京大学案发生开始,蔡懋就开始怀疑这背后就是王守德在搞鬼。
他不确定李纯佑有没有直接参与进来。
但是,他知道,洛京大学案是一次失败的政治对抗。
原因很简单,时机不对。
现在的大宋外敌全部在中场休息,内部的政治危机有巨大的缓冲空间,赵官家完全能承受更大的政治动荡,甚至对旧派做大清洗也可能。
但如果洛京大学案往后推两年,赵官家即便找到王守德的证据,也未必会急着动手。
一句话:在靖康五年玩政治游戏,可能会死得很惨,因为赵官家没有什么忌惮。
蔡懋闭上双眼,他全身都在颤抖。
他对李纯佑等人彻底失望,对太子恨铁不成钢。
如果今日太子不出面,太子的局面还会回旋余地,只要保住太子,旧党的核心就能保住。
蔡懋一下子仿佛老了二十岁,疲态尽显。
他看着赵官家,有那么一刻,他恍惚觉得,背后仿佛有一把无形的推手,正在主导着整个局面,让里面的人疯狂。
李纯佑、王守德之流,绝对是聪明绝顶之人,他们在学术领域影响巨大,又通晓权术。
能爬到他们这个位置的,都不简单。
可每一个人都有弱点。
平民的弱点是安于眼前的享乐,只需要给他们一点点短暂而虚幻的快感,他们就能终日沉迷,沉迷到你跟他们讲点道理他们都会烦的地步。
中间的弱点是渴望往上爬,只需要给他们虚幻的机会,他们就能义无反顾地将全部家当扔进去。
而上面的弱点,无疑是野心,给他们掌控局面的机会,他们自己会暴露出来。
“陛下!这是有人对臣的诬陷!”
本身从开始到现在,所有人的神经都是绷紧的,突然来了这么一份招供书,王守德慌了神,再也没有刚才的从容淡定。
“是秦桧!是秦桧对臣的诬陷!”王守德指着秦桧骂道,“秦桧,你陷害忠良,颠倒黑白!人神共愤!汝欲亡我大宋乎!”
秦桧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,无辜得像一朵白莲花一样。
赵宁却显然已经没有耐心跟他扯下来了,他之前问了王守德那么多话,就是要王守德自己在众人面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品德兼优的好人。
然后再当众撕开他。
这就是诛心!
而这种诛心,才刚刚开始,一个个诛!
他要诛了这帮“满嘴主义,心里全是生意”的家伙的心,诛天下反对派的心。
他拔出剑,那一刻,所有大臣都吓住了,纷纷说道:“陛下息怒,朝堂乃天子与大臣议政之地,岂可拔剑……”
“都给朕住嘴!你们的账,朕今日一个个跟他们算!”
说话间,赵官家的剑已经到了王守德的脖子前:“念。”
王守德吓得满头大汗,他双手发抖,开始语无伦次地快速念招供书上的内容。
这内容一念出来,还准备集体威压的群臣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随着王守德越念越多,所有人都震惊得大气不敢再出一个。
等念完后,朝堂上,死静一片。
“王守德。”赵官家收起剑来,“守德,可惜啊,这个名字……”
“你的女儿,亲口承认的她和胡为之的关系,亲口承认了你派人杀胡为之。”赵宁的语气已经恢复平静,只是这种平静却冷得让人发抖。
“若不是如此,朕都不敢相信,前河南府知府,现任礼部侍郎,居然敢派人刺杀礼部尚书。”
赵官家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。
一边的李纯佑连忙移动了脚步,离王守德远一点。
白莲花秦桧这个时候又出来补刀了,他又呈递了一份招供书:“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