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宁偷瞄了一眼朱琏,眼看朱琏强忍着眼泪,赵宁和和气气说道:“谌儿,你十三岁了,有些事要逐渐开始学,也要知晓你身份的不一般。”
“你身为太子,作为储君,自然会有无数人想要靠近你,为自己争取仕途,你要学会去辨认,懂吗?”
赵谌点了点头。
“有些人一旦靠近你,就会利用你的名义,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,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,所以你要学会辨别。”
“爹爹教训得是。”
“李景欺上瞒下,勾结走私犯,触犯了国法,已经被朕就地正法,之后朕会给你重新安排人。”
赵谌心头一颤,脸上也露出了惊惧之色,说道:“谌儿知晓了。”
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谌儿告退。”
等赵谌走后,朱琏这舒了一口气,说道:“官家,谌儿他还小。”
赵宁也没有想着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扩大,毕竟赵谌是太子,朱琏现在又有身孕,若要惩罚赵谌,万一刺激到朱琏了就不好了。
赵宁将朱琏搀扶起来,轻轻拥抱朱琏,说道:“你不必担心,谌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,朕给他找个好老师,以后好好教育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安心养胎,你想吃羊肉,朕留一些下来。”
“多谢官家。”
“回去歇息吧,朕忙完再去看你。”
“妾告退。”
看着朱琏离去的背影,赵宁一阵感慨,他心头多少有些心疼朱琏的。
赵宁这个人虽说有时候脾气有些暴躁,但家庭观念还是很浓的。
更何况,朱琏是他穿越过来后,第一个对他关怀的人。
男人这种生物,从原始时代就开始竞争,竞争是雄性的天性。
可即便再强悍的男人,也是需要温情的。
赵宁希望在这个世界,有一个自己的家,并且他会去呵护这个家。
当天晚上,皇城司班直抵达洪刍宅院门口。
左谏议大夫洪刍被请到皇城司喝茶。
当天半夜,洪刍招出来的所有牵涉进来的商人全部被请到了皇城司。
另外,还有十名涉事官员被抓。
当然,涉事官员远不止此。
十月初四一大早,一份完整的招供书摆在赵宁的桌上。
当然,还有几份副本放在了东府宰执们的办公桌上。
一条条走私链慢慢浮出水面。
其中牵涉到茶叶、盐、羊、马等物品的走私,从东京城到北边的庆源府、真定府,牵涉金额之大,令人震惊。
这一天,刚刚从淮西回来的蔡懋准备去宫里汇报淮西状况,被拉去政事堂。
在去政事堂的路上,蔡懋问李纯佑:“发生了什么?”
李纯佑苦着一张脸说道:“走私。”
“走私?”
“北边走私过来了一批羊。”
“当真?”
“都走到官家的皇家牧场了!”说这话的时候,李纯佑都快哭了。
这次的走私事件按照目前的架势来看,朝廷绝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
洪刍是旧派不是秘密,旧派多多少少在慢慢将目光往太子那里转移,向从太子下手,去对抗新政派。
可现在,走私案把旧派的脸再次打肿。
这下北线不知有多少官员要被查处了。
蔡懋的脸色也阴沉下来。
狗日的!老子刚从淮西回来,还没有平复心情,你们就给了老子这么大一个惊喜!
李纯佑感慨道:“听说洛京那边也走私过去了一部分。”
那里可是旧派们的大本营啊!
当年司马光那一批人辞官后,都在洛京闲着。
这要是洛京也牵扯进来一批官员,新政派估计要借着这个机会,大肆罢官。
蔡懋走进来后,和李纯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。
大宋银行行长王宗濋往角落里一坐,端着一杯茶喝起来,其余人都已经进来。
“蔡相公回来了。”
“蔡相公。”
蔡懋一一还礼。
王宗濋打了个哈欠,说道:“诸位,赶紧进入正题吧,七十万贯的走私,那都是铜钱,别浪费时间了!”
许翰说道:“诸位,今日议题是关于走私的,诸位先看看面前的文书。”
众人拿起来开始看,看完后,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。
户部右侍郎邵溥说道:“这要严查!要严查!”
王宗濋瞥了一眼邵溥,嘴巴一歪,露出那种嘲讽的笑容,淡淡说道:“行了,邵侍郎,现在已经开始查了,今日的议事是要拿出遏制铜钱外流的策略。”
“铜钱外流?”
“我说你这个户部侍郎是怎么做的,这走私明显就是铜钱外流!”王宗濋有些不耐烦了,“是金人故意在吸走我们的铜钱,没看出来?”
被王宗濋怼了,邵溥立刻也不甘示弱,他这种考科举一步步上来的文官,是最瞧不起王宗濋这种外戚的。
他说道:“王太尉,走私一事,跟我户部有何关系,你若是有能耐,你去遏制啊!”
“大相公!你看看!你快看看这人,身为朝廷命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