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鹿县知县在前两天傍晚时分被人把脑袋砍下来,消息在县城传开,震惊四方。
有人说当时是一群马匪进入知县衙门,夺了知县的命,还砍死了本县的王大官人。
人头就悬在了知县衙门大门口,场面一度非常血腥。
听说当时的衙差们都吓傻了好几个,已经告班回家歇息的县丞得知消息后,立刻赶往衙门。
而王大官人的妻女和妾室听说后,更是哭晕了好几次。
第二天,县丞派人赶往邢州去通知知府。
毕竟死了知县是大事。
民间也一时间议论纷纷,说是马匪作恶,县里不安全,连知县都敢杀,怕是一伙穷凶极恶之徒。
为此,许多人连白天都不敢出门了。
五月二十三日,一大早,郑喜和郑玲兄妹二人便到了巨鹿县县城附近。
郑喜问妹妹:“玲姐,饿不饿?”
郑玲摇了摇头:“不饿。”
“听说城南的铁匠老李手艺好,等把这把镰刀重新打磨后,我就能多收一些麦子,还可以积攒一点点,给你准备一份嫁妆。”
郑玲笑道:“要什么嫁妆,你自己留着娶媳妇用。”
天色刚亮,路上的人不多。
郑玲感到好奇:“哥,这到县城里来的人今日怎么如此少?”
一边一个中年汉子挑着扁担,说道:“你们还不知道?”
“知道什么?”
“知县老爷和县里的王大官人被人杀了!”
兄妹二人大吃了一惊,还以为听错了,郑喜重新确认了一遍:“是那位王大官人吗?”
“巨鹿县敢称王大官人的,就只有那一位了。”那个中年汉子深色凝重地说着,“听说就在知县衙门里被杀的,脑袋被人砍下来,悬挂在衙门门口。”
郑喜呆在原地。
他记得前几天王麻子还亲自带着人去他们村里去收粮食,村里唯一一头猪被王麻子当场宰了吃了。
郑玲有些紧张地问道:“凶手抓到了吗?”
“还没有,不过听说是一群骑马的人,说是附近凶狠的马匪,所以这两天都没人敢来县城里来了。”
这时,一群骑着马的人从前方呼啸而来。
路上的行人循声望去,顿时吓得连忙逃窜。
还有人大声喊道:“马匪来了!大家快跑!”
郑喜连忙拉着自己妹妹躲到一边。
“咦,老潘,你看那边那两个人,是不是前些天咱们在那个村子里遇到的那兄妹俩?”
潘汉离望去,看到郑喜兄妹二人,笑起来:“还真是!”
潘汉离一拉缰绳,队伍停下来了,他骑着马,带着人朝郑喜兄妹走过去。
郑喜手里拿着那把已经几乎用变形的镰刀,一脸警惕的样子,郑玲躲在他后面。
周围其他人见状,赶紧喊道:“快跑!”
郑喜警惕道:“你们不要过来!我们无冤无仇!”
“这位小哥,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了?”
郑玲在后面说道:“哥,他们是那位赵官人的人。”
“是你们!”
潘汉离笑道:“小哥记起来了?”
“你们……”
“我们是来巨鹿县办公事的。”一边的刘文言说道。
“对了,赵官人还吩咐我们,去给你们带个话,既然在这里遇到了,就跟你们说了,你们转告回去,你们的粮食,征了多少,会如数奉还,接下来巨鹿县官府会来处理这件事。”
郑喜怔了怔,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。
“还有,你父亲在知府衙门门口被害死,这事赵官人给你们办完了,信德府知府的脑袋已经被赵官人砍了下来。”
他此话一出,郑喜更是完全懵了。
“你们若不信,就等公告,巨鹿县官府会在邸报上通告信德府知府被杀的消息。”
兄妹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说完后,潘汉离带着人便要进巨鹿县,忽然又想起来赵官家还有话要带给那个郑喜,潘汉离说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来着?”
“我叫郑喜。”
“你呢?”
郑玲还躲在郑喜后面,小声说道:“我叫郑玲。”
“哦,也没事,就是我家官人还让我带句话给你们。”
“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!”
“有兴趣的话,可以去东京报考东京大学,不识字没关系,有对答考试。”
说完,潘汉离便带着人离去。
剩下兄妹二人站在小道上久久不语。
郑喜是这个时代的底层民众,他要改变命运,实在是太难了。
赵宁是大宋朝皇帝陛下,但是,他要改变整个大宋,何尝不是难上加难,甚至比普通人翻身还要难。
改革,是一条不归路,是孤独的,是不被理解的。
更是关乎无数普通百姓身家性命的,万般压力如泰山一般压在心头。
赵宁还有退路吗?
没有了。
他得罪了太多旧派势力,一旦新政失败,金国必定趁机南下,旧派必然趁势将他祭献。
高坐九重天,孤寒谁人知?
赵宁很希望郑喜自己踏上去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