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前的时候,淮西就没有安定过,从淮西地方上,到京师的某些官员都在左跳右跳。
无不再弹劾户部和肃省院官员,至少从道德的层面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。
什么奸臣、欺君的帽子,一顶顶往派下去的官员脑袋上飞。
这是户部下去查田、查税收暴露出来的正常反应。
就像有些男女要查出轨对象的手机,对象立刻跳起来骂他/她不道德、不信任自己一样。
本来赵宁都打算离开这里了,毕竟李青是来找钱槿姝的,又不是来找自己的。
而且李青也把话说明了,人家是来追求钱槿姝的,自己再待在这里当电灯泡,就太恶心人了。
可李青把翁彦国的名字一报出来,赵官家立刻就不想走了。
钱槿姝说道:“多谢李官人美意,我的粮食暂时还够。”
淮西是产粮基地之一,可两浙产粮也不少,当年在钱氏先祖的统治下,广兴良田,得到了不小的发展。
李青又说道:“那香皂一事呢,此物以后必可赚取大钱,若是我们两家联合,杭州、淮西,都不是问题。”
杭州在东南,淮南西路在京畿和杭州之间,这是一条线。
而这条线上,大宋朝的漕运河流和普通河流密密麻麻成网状。
河运发达,是大宋朝商业发达的基础条件。
李青这算盘倒是打得好,只要从杭州到淮西,再到东京连起来,那大宋朝最富裕的地方,可就都是他的市场了。
香皂这东西,只会越来越便宜,精明的商人都知道。
它的存在,以后就像衣服一样,甚至有些人用习惯后,不用就像吃饭不加盐一样难受。
它一定会慢慢变成生活必需品。
恰恰生活必需品才是最赚钱的。
你看古代盐铁,都是朝廷垄断的,因为它的消费基数大。
整个大宋一亿人,每一个人每一年花20文钱在香皂上面,也有20亿文。
钱槿姝礼貌地笑了笑,本来准备说话,一直不说话的赵宁却突然插上话了,他说道:“李官人,我有一事不明,还想请教一二。”
李青那高傲的头颅缓缓转过来,嘴角挂着一丝笑容,正是那种“我好牛逼”的笑容,看赵宁的眼神,充满了不屑一顾。
他朝着赵宁露出轻蔑的微笑,好一会儿,才淡淡吐出两个字:“你说。”
仿佛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,给了下等人一个说话的机会一样。
赵宁也不生气,脸上带着微笑,说道:“我听闻,最近淮西出了一些事。”
他此话一出,李青先是一怔,随即摇头笑起来,那样子,仿佛在笑赵宁是个傻子一样。
李青说道:“淮西出什么事,也不是你能问的。”
赵宁继续说道:“我就是好奇而已,还请李兄不吝惜赐教!”
见赵宁如此低姿态,李青才冷冷说道:“不会出事。”
“为何,我听闻闹得风风雨雨,听闻与去年夏税有关,听说还有一些人隐瞒良田呢!”赵宁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,“实不相瞒,在下也想去淮西购买一些良田,而且在下也有些闲钱,想要做点买卖,却没有门路。”
一边的钱槿姝心中有些诧异,什么情况啊,赵官人你不是跟王太尉很熟的吗,你要去淮西做买卖还需要找李青?
看到赵宁故意在这里装作一副小白兔的样子,钱槿姝心里觉得好笑,她虽然不知道赵宁什么目的,却也不揭穿,只是在一边安静地喝茶。
既然赵官人都帮自己挡住了这个李青,也不便多说了。
李青见赵宁这样子,问道:“你要买田?”
“对。”
“买多少?”
赵宁伸出一个手指。
“一百亩?”李青不屑道。
赵宁摇了摇头。
“一千亩?”
赵宁又摇了摇头。
“一万亩吗?”
“先来十万亩!”
“哈哈哈,十万亩?”李青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赵宁,“你可知十万亩多少钱?”
“我可以出三十万贯。”
国库里只有一万贯的赵官家,此时坐在这里,言之凿凿说道。
李青眼睛立刻眯了起来,再看赵宁的眼神,已经全然不同了:“你此话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!”
李青的目光这才落到钱槿姝身上,仿佛是在询问她这位赵官人是何人。
钱槿姝说道:“赵官人是京师一位大富豪。”
“赵官人尊姓大名?”
“在下赵宁。”
“却从未听说过。”李青疑惑起来,可是有钱槿姝的话,他又深信不疑。
毕竟钱氏兄妹现在在京师可是炙手可热的人啊,能跟王太尉搭上关系,王太尉主管商业。
“赵官人为何突然要买这么多田?”
“实不相瞒。”赵宁脑子飞快运转起来,开始组织话术,“我得到消息,朝廷要在北线扩大军镇建设,需要更多粮食,而且听闻当今官家准备调集更多粮食到河东路、河北路赈灾。”
“朝廷在未来十年对粮食的需求都会非常大。”赵宁说得一板一眼,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