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军调整后,再次发动了对宋军左右翼防御的冲锋。
可怕的拐子马冲锋洪流,在一个时辰之内,对左右翼宋军防御进行了五次恐怖的闪电打击。
左路洛京禁军防御终于承受不住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。
无数人相互推挤、踩踏,惨叫声和绝望的叫声此起彼伏。
参军司指挥使快速朝天子御驾冲来,大声喊道:“报!左翼崩溃!”
众人忍不住神色陡变。
左翼崩溃,意味着对方的铁骑洪流很快会攻击到中军军阵。
中军军阵如果从侧面被闪电冲击,将不战而溃,引发中路禁卫军大规模溃败。
现在中路打得再惨烈,也被前锋的精锐死扛在前线,如果中路后面大溃败,就基本不用打了。
他赵宁也准备战略撤退吧!
情况到了如此危机时刻,赵宁却神色淡然,洛京禁军做到这一步,已经很优秀了,不可责怪和强求。
他从容说道:“传令神卫左厢第一军、第二军、第三军,速速支援左路,凡敢临阵退逃者,杀无赦!”
“尊令!”
在天子御驾附近的神卫军接到军令后,快速朝前方战场挺进。
前面的洛京禁军如同退却的潮水一样,在大地上哗啦啦地散落,到处都是。
有的人还丢掉了头盔,卸掉了铠甲。
有的人还在大声呼喊:“不能退!绝不后退!”
还有人悲凉地喊道:“我要回家,我家中还有老父母……”
神卫军步人甲军团队形整齐,如同一块块横竖切好的铁块,朝左路横移过去,在金军拐子马推进到中路侧翼之前,抵达了阵地。
此时,左侧数里之外的溃军已经没有抵抗力了,金军铁骑在他们的溃败潮流中犁出一条条口子,彻底击碎最后的反抗后,如同狂潮般向这边咆哮。
砰砰砰……
铁盾竖起来,落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音,神卫军在左侧立刻组建起了一道道钢铁一样的防线,后面的长枪伸出来,形成枪林。
军官大声喊道:“吾皇万岁!”
众人大呼两声:“吾皇万岁!”
拐子马呼啸而来,冲击在神卫军临时组成的防线上,一瞬间将前面的防御推出了无数道缺口,后面的步人甲军团如同流动的铁块,快速步上。
拐子马再次开始调转方向、调整,故技重施,对宋军发动接二连三的冲击。
但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容易突破了。
一排排神卫军士兵倒下,一排排补上来,前赴后继。
战场已经打到白热化,金戈铁马般到怒吼被钢铁般到意志硬生生钳在那里。
而此时,右翼的滑州禁军防线更加惨烈,遍地尸骸,已经不成人形。
绝望声和痛苦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人间炼狱。
一个个死去的宋军的遗体被包裹在变形的铁甲里,堆在战场上,形成了一条条如同沙袋堆起来的防御工程,连战马都不能越过去了。
这完全是用人命堆起来的一条防线。
“报!陛下,右翼防线危急!”
战争打到这个地步,赵宁的心越发变得冷酷起来,连声音都变得如同寒冰一样:“捧日右厢第一军、第二军、第三军补上,敢退者,杀无赦!”
“遵令!”
张叔夜说道:“陛下,再调,周围防御恐有不足!”
“朕今日就放开手跟宗翰打这一仗!”
此时的赵宁已经铁了心,就算禁卫军全军覆没在此处,亦在所不惜!
朕就是要用这一仗,明明白白告诉世人,大宋男儿,是能跟金军正面打硬仗的!
捧日军右厢三军快速推进过去,在即将崩溃的右线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一道钢铁防线。
当拐子马洪流冲击来的时候,右线防线震动了几下,无数步人甲战士被犁飞起来,摔落在自己同伴身上,像是被铲起来的泥土一样。
许多人在一瞬间身躯被拧变形,变成一团团扭曲的肉,横竖七八落在地上。
甚至还有十七八岁的少年来不及挥出手中的铁锤,就被撞倒。
拐子马疯狂往前冲击,但速度越来越慢。
宋军拧起铁锤,便朝马头、马腿上抽。
还有人以盾牌挡铁蹄,同袍挥刀斩马刀削掉马蹄。
后面的拐子马快速崩塌、倒栽。
更后面的调头、整顿、重新冲击。
但右翼防线亦在冲击得血肉横飞后,硬刚在那里。
此时此刻的中路军前锋杀得更惨,尸体已经堆积如山,后面的人冲过来甚至要爬上去。
即便是天武步人甲军团面对金军重甲步兵,也付出了两人杀一人的代价,甚至有时候竟然三人杀一人。
这里已经彻底变成了炼狱。
前锋军团杀得人如血人,许多人的铁骨朵、铁枪都抽得弯曲。
有人杀红眼后,直接抱着金军,被混乱的铁锤捶死。
有人不慎跌倒在地上,爬不起来了,就抱住敌人的腿,用力将敌人绊倒。
“报!阿里不猛安全军覆没!”
“报!忽鲁猛安全军覆没!”
“报!满都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