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希!”季梧桐眼睛睁不开,但不妨碍他张嘴骂人。
没等他骂出声,张希打定主意今天就是要撕破脸,都要送他个断子绝孙腿。
一旁看戏的苗心兰尖叫出声,一边拿着纸巾轻轻地给季梧桐擦脸,一边对着张希破口大骂。
季若宛和季宏亮懵了好一会,才加入战场你一嘴我一嘴骂着张希,到最后就只有叭叭的说话声,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。
“叮咚,叮咚”一阵急促的门铃响起。
正在骂街的季家人听不见,还是熊孩子爬下椅子去开的门。
季家人背对着门,张希见熊孩子去开门,瞬间拿出这辈子最快的手速,在围裙的遮掩下,伸手进口袋单手拧开眼药水。
倒在手上,糊在脸上,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流下来。
同一时间,门外一群人有男有女,有老没小,浩浩荡荡扎堆站在张希家门口,忐忑地按着门铃。
门里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,半响一个小孩给他们开的门,开门的瞬间叫骂声达到巅峰。
熊孩子开门就被面前的人群吓了一跳,哭唧唧地跑回去抱季若宛的大腿。
骂得正起劲的季若宛,没管儿子自然也看不到身后的人群。
邻居李大妈家想着凉快,只关了防盗门,门外的大动静,他们自然看见了,都是跟李大妈一起聊天的伙伴。
李大妈的儿子思索片刻,顺着人群混进张希家。
“我为这个家耗尽心力,你们说打就打说骂就骂,还有天理吗?”张希扯着嗓子尖叫,霎时间掩盖了季家人叫骂的声音。
“你出轨你还有理了,我们家梧桐没跟你离婚你就该偷笑了。”苗心兰毫不客气的拿出出轨的流言怼她。
“那都是流言蜚语,我就不信了,我一个一个告过去,还查不出来是谁在搞我。”张希一点都不怂,拿到传票的都在面前呢。
围观的人们一听顿时急眼了,他们是过来让张希撤诉的,怎么听了两句就变成一定要上诉呢?
不行!
一定要打消她的念头。
“对啊,都是流言,家里老人不懂事,随口听来的,妹子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老人家年纪大了,就是爱说点闲话,肯定没有这回事的。”
“妹子你也别哭了,我们坐下来商量下这事要怎么解决。”
陪着老人来的,多数都是他们的子女,七嘴八舌地否认流言的存在。
苗心兰脸都绿了,费了这么大劲才散出去的流言,结果一家两家全跑上门来否认。
“商量什么商量,就因为你们的闲话,没看到我都被逼离婚了吗?”
张希表面疾声厉色,心里恨不得给他们鼓个掌,在点一波赞,这波上门来的妙啊。
“你们不让我好过,那就大家都别过了,反正我有的是时间,有的是钱,我们慢慢耗着。”
心里欢欣鼓舞,面上还是要装一装,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浑身散发着绝望和悲哀。
众人一听她被离婚,那如果不离婚,不就有机会可以撤诉了吗?
“这位大婶,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,没必要为了两句闲话,让儿子儿媳离婚啊。”
“是啊,就是家里老人不懂事说的闲话,都是胡说的。”
“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,能结婚是多难得的事,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就闹离婚。”
围观群众掉转枪口劝起季家人,李大妈的儿子松了口气,好在他动作快,把这一切扼杀在摇篮,不然现在他估计也是这堆脑壳疼中的一员。
“你们懂什么,谁家想要这种出轨的女人,还不是我哥重感情才没离婚,真是便宜她了。”季若宛一肚子的怨气要发泄。
随即陷入人群的汪洋大海之中,苗心兰跟季若宛被劝得火大,跟他们对骂起来。
这时洗了半天脸,终于能微微睁开眼睛的季梧桐走出来,“你们都上来我家干嘛。”
“哎呦,你就是她老公吧,这等子虚乌有的事,你们全家就别欺负她了。”一个女子诚恳的跟季梧桐说道。
“这关你们什么事,赶紧离开我家。”人太多季梧桐不想跟他们掰扯,直接赶人。
“这可不行,你们家怎么这么欺负人呢。”又一名男子为张希打抱不平,希望就此能让她回心转意撤诉,张希停止哭泣看了他一眼。
有戏!
其他人眼神一亮,纷纷谴责起季家人,不时瞄一眼张希,越劝越起劲。
“你不是说,只要我们说出是谁传的,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。”一位大婶终于忍不住了,无视子女眼神中的警告,冲着张希喊。
“就是啊,你这孩子小小年纪,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,我们都告诉你的是李大妈告诉我们的。”另一位大婶跟着附和。
两人的子女恨不得堵上自家亲人的嘴,嘴上答应了又怎么样,现在撤诉的权力还在人家手上。
“没错是我说的,我就看不惯你这种朝三暮四、水性杨花的女人。”李大妈在门口大喊。
她抬头挺胸骄傲地走过一堆为她让路的年轻人,没看见她的小姐妹朝她投来怨毒的目光,要不是她也不至于有这飞来横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