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串串带着崽崽爬出来后,早已有一辆马车在外等候。
而驾马之人正是孙二兴。
等钱串串和崽崽两人坐定,孙二兴扬起长鞭,向着城外驶去。
而林宝珠坐上忠勇侯府地马车后,想起石介还在宫里,止不住地担忧。
忠勇侯夫人递给她一盏热茶,安抚道:“宣平侯即能从流河中活下来,依他的本事,你不必过多担心!”
林宝珠手捧茶盏,喝了两口,勉强对忠勇侯夫人笑了笑。
忠勇侯夫人叹了一口气,当年月儿和那马夫也是如此情投意合,若不是陛下盯上了他们家,她和夫君又不是愚昧之人,只看家世。
定会早早成全了那两个孩子,说不定两人现在连孩子都有了。
到头来,落得一人不见影踪,一人被困在皇城,数着日头过日子。
“夫人可是想到了高贵妃?”听到忠勇侯夫人地一声低叹,又想起那年宫宴,她哭红的双眼,能让她如此忧心地只能是高贵妃。
这段时日,高盛月常常找她闲聊,她从未聊过自己,虽然面上一片平和,但是这种平静就像看破红尘的死气,日子没有了盼头。
忠勇侯夫人本不想隐瞒,便直接将高盛月的事一五一十说出。
“不瞒你说,我们候府冒如此大的危险助宣平侯,一是报救命之恩,二是想为候府,为我的女儿谋求一丝生机。”
林宝珠有些诧异,忠勇侯府祖上三代都是忠臣,她万万想不到忠勇侯会做出如此决断。
别说林宝珠出乎意料,就连忠勇侯夫人听到后都不可置信。
从夫君凯旋回来,他将自己换在书房一天一夜。
等出来后,整个人老了十岁。
那时他已猜到十万将士的命换来的不过是当今陛下的一场局。
应了石介后,忠勇侯在祠堂跪了一整夜。
他从小就被教育要忠君爱国,可是若有一天这个君主要毁了他的家族,为了自己私利而滥杀无辜。
这个君他不忠也罢!大不了死后,到了阴曹地府再向高家列祖列宗赎罪。
忠勇侯夫人从袖中掏出一个手帕,打开后是一个用草绳编的小马,栩栩如生。
“这是那我女儿送于那马夫的信物,那人叫宋玉,听说一气之下去了边疆,不知还是否活着。”
忠勇侯夫人把小马交到林宝珠手里,“我听宣平侯说,你们打算往边疆一处走。若是得老天垂帘,你能遇到他,便交到他手里。”
忠勇侯夫人擦了擦眼泪,这是她能为女儿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。
马车晃晃悠悠,到了忠勇侯后院,一辆马车也早已在此等候。
“我就不留你了,若是有缘再相见,希望咱们都能得偿所愿。”
林宝珠福了福身,上了马车。
电光火石之间,林宝珠想起驾车之人不是孙大,他不是一起跟着石介上战场了。
孙二兴还以为孙大战死,偷偷哭了一场。
想到钱串串会易容术,这难道是假的孙大。
“夫人,俺不是假的。俺可没死。”得,这口音一出来,是真的跑不了。
林宝珠知道他还活着,连语气中都透漏着喜悦,“那你怎么活了下来?”
孙大不好意思挠了挠头,其实他也不知道咋回事。
那天北狄派人说,想要和将军谈判,将军带领一波人去赴战。
石介也知道北狄人生性狡猾,也做了十足的准备。
没想到,再如何准备,不如自家人来的一刀。
哪里有北狄人,都是程羽朗带人自演自导地一出戏。
而他们这些十万驻军,在驻地等候差令。谁知在吃完午饭后,一个个都吐血倒地而亡。
赵衡怕留有隐患,竟在那些官兵身上,浇上油,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。
而孙大吃完后,眼前一黑,瞬间到地。
不过刺鼻的焦糊味道将他熏醒,悠悠转醒。看到眼前一幕,他踉踉跄跄才逃出火海。
终于,两辆马车在人迹罕见地郊外树林中相遇。
崽崽这一路都未说话,看见林宝珠才叫了声娘,紧紧扑在他怀里。
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,孙大两兄弟抽出了刀,只见马背上男子的面目越来越清晰。
是程羽朗!
但两人松了一口气,把刀放回剑鞘内。
“程羽朗”下了马,解开脸上的面具,俨然就是石介的模样。
石介掀开车帘,缩在林宝珠怀里崽崽听到动静,往林宝珠怀里扎的越深。
“崽崽,娘不是说要带你见一个人吗,你不抬头看看。”
崽崽摇摇头,这段时间和林宝珠的分开,已经让他缺乏了安全感。
“石慕霖!”
熟悉的男声传入崽崽的耳朵,他小脑袋动了动,慢慢侧过头,眼睛越张越大!
他一把扑入石介的怀抱,从一开始的无声抽噎,到号啕大哭。
爹不在,他是男子汉,要保护娘。他不敢哭,一哭娘就会担心。
可是当看到石介出现,这段时间的恐惧突然爆发出来。
孙二兴两兄弟听到也不禁红了眼眶。
他抽噎道:“爹,我没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