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沛荣清晰地听到了繁杂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
他蹲下身子,爱怜地摸着崽崽的头。若是他的儿子能长到三岁,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。
如果他不和辛娘置气,故意用纳妾气她,她是不是就不会怀着身子,跑回墨州。
她自己在墨州无依无靠,大着肚子挑水吃,孩子因此早产孱弱。
他从京城赶来,只见了安儿最后一面。
他还记得那只瘦弱的小手,用力握住自己食指的力感。
和崽崽一样乌黑明亮的大眼,直直的盯着他。
最后无力地看着安儿起伏的胸膛,一点一点回归平静。
赵沛荣想问,你能叫我一声爹吗?
最后又咽了下去,即使再像,也不是他的安儿。
“孩子,推开这扇门走出去,你的父母在门外等你。”
崽崽一听,眼睛都亮了。
虽然他这几日过得很开心,但是心里还会偷偷想爹娘。
他欢快地迈着小短腿走到门前,看着还在原地的赵沛荣,不解问道:“伯伯,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吗?”
赵沛荣摇摇头,“这是我一生幸福开始的地方,也应该在此结束。”
以崽崽的年纪,还理解不了这两句话。
他对赵沛荣挥了挥手,“伯伯再见,等你有时间,一定要来找我玩。我让二兴叔叔带你吃肉烧饼和羊肉汤。”
门吱呀一声打开,藏在暗处的弓箭手,已经拉紧了弓。
接着,一只小短腿迈了出来。
正在暗处观察地形,和众人商议等平王妃出去后,如何转移平王的注意力,怎么进攻更合适的石介:。。。。。。
崽崽看着空落落的院子,有点失望。
不过转念一想,伯伯不会骗他。爹武功高强,说不定在哪藏着和他躲猫猫。
他扯着小奶音,大声道:“爹,你在哪?你在哪?”
林宝珠看着儿子出现,十分激动。急忙就要出去。
石介拦住她,“小心有诈!我去。”
崽崽这几日脱离了林宝珠的掌控,有点放肆,撒了欢的吃肉。
许是刚刚太用力,他感觉屁股传来一阵热意。
他快忍不住了。
又想到自己已经三岁了,不能拉在裤子里。又生生忍住,憋的小脸通红。
“爹,你快出来。我的屁股要吐了。”
平王妃趁着石介走出去,也跟着离开。
林宝珠欲拦住她,平王妃摇摇头,“他虽然是罪行滔天,但不会把我如何,你放心!”
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贺家祖屋“我和他这段孽缘,终究是要说清楚。”
石介用轻功落到崽崽面前,环顾四周,果真没有任何机关或是陷阱。
无论如何,他的儿子平安就好。
看着石介怀里的儿子,林宝珠立刻把他接过来。
掀开衣服就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。
边看边问:“崽崽,你这几日有没有受伤?平王有没有打你?或者是掐你?”
一声“噗”在狭小的空间响起,紧接着一股臭气熏天地气息扑面而来。
林宝珠屏住呼吸,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儿子。
这个味道比粪坑还要臭的屁,是她儿子放的?
崽崽憋的小脸通红,双手捂住屁股。
从林宝珠身上挣扎着下来,拉这石介的手,让他带着找茅房。
看他实在憋不住,石介干脆找了个无人角落,直接让他释放。
崽崽虽然年龄小,但是知羞耻。
他非得让石介挡在他面前,才有安全感。
石介闻着那股历久不散的问道,差点把胃里唯一的一点粥,都给吐出来。
崽崽拉完后,林宝珠嫌弃地捏着鼻子,让他们父子俩离的远远的。
从盛宠到失宠,崽崽只用了一趟上茅房的时间。
赵沛荣悠闲地坐在床榻上,闭着眼。听到开门声,哑声道:“你来了。”
平王妃淡淡嗯了一声。
赵沛荣眼睛瞬间睁开,苦笑一声,“已经两年了,这是你对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。”
平王妃摇摇头,“你不该牵连这个孩子。”
“我本想偷偷把你劫走,可是这孩子太聪明,一眼便识破了我。”
他走下床榻,刚抬脚迈向前,平王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
赵沛荣满眼皆是不可置信,“辛娘,你是在怕我吗?”
贺辛娘猛地抬起头,一脸恨意。“我怎么不恨你!我从未想到,你竟如此歹毒,对那些妇人竟下的如此狠手!”
她两年前发现他的罪行,既恶心又恐惧!
赵沛荣走上前,慌乱解释道:“辛娘,我告诉过你,那些妇人都是水性杨花之人,我这是替天行道而已!”
贺辛娘冷笑,“水性杨花?洛运良的妻子恪守妇道,为何会出现在你的床上。”
赵沛荣想了好久,才把洛运良这个名字和人对上。
“是他说自己的夫人红杏出墙,”
贺辛娘厉声打断他的话,“上行下效!你喜欢这样的妇人,下面即使找不到,也得按一个由头给你送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