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声锣声落下后,考场的考生纷纷起身收拾东西。
三天内要考完八个科目,每场考完后,有半个时辰休息时间,期间不能随意离开,吃住睡都要在这个小格子里面。
小格子活动空间有限,端坐下,才堪堪把腿伸开。
若是想上茅房,还得提前给巡逻官差报告,让其陪同。
虽然已经到了春天,但晚上温度依旧冻的人发颤。
江淮考场中,有两个人因为受了寒,发起了高热,还未考完,便坚持不住,主动放弃了考试。
读书人几乎都是坐在室内读书,身体素质要差些,每次会试,都有几十人倒下。
幸好,钱莹莹提前都已给江淮准备保暖衣物,缝制的护膝更是发挥了大作用,即使枯坐一天,他的腿也暖烘烘的。
再加上,江淮除了读书外,也注重身体的锻炼。
所以,他除了有些疲惫外,比大多数考生看上去精神许多。
江淮裹挟在人群中,慢慢向出口走去。没想到,在拥挤的人流中碰见了同窗孙思源。
孙思源面色苍白,青青的胡茬冒了出来,衣袍皱皱巴巴,整个人摇摇欲坠,散发着颓废。
江淮吓了一跳,孙思源爱洁,向来都是意气风发,何曾有过这般模样。
孙思源和江淮在读书上,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。
江淮并不聪慧,取得如此成绩,全靠他夜以继日的学习。
而孙思源是天赋极高,七岁便能自己作诗。在他刚入汪行止大儒门下时,早已听其他人称赞孙思源,说他是老师极其喜爱的得意门生。
与孙思源相处后,江淮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思敏捷。
或许两人都是从小地方来,家境不是十分富裕。竟还有不少共同话题,一来二去,倒也以挚友相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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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思源兄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孙思源一瞧,原来是江淮。见他脸上虽有倦色,但发丝未乱,衣袍如新。整个人都透着清爽,利索。
他一看便知,江淮此次考的差不了。
孙思源张了张口,话到嗓子里,又咽了下去。闭上嘴巴,无奈的摇摇头,并未言语。
走到门口,才苦笑了一声,“淮弟,看来我要明年再来了。”
还未等江淮宽慰,他行了一礼,转身离去。
钱莹莹在门口等江淮时,看到前边出来的人,要么蓬头垢面,双眼一圈都是黑的;要么走路踉踉跄跄,互相搀扶。
她心里揪成了一团,江淮还不知道怎么样。
一个青衣在熙熙攘攘人群中,映入眼帘。钱莹莹一眼便认出江淮。
钱莹莹点点头,不错,比之前那些人状态好很多。
不枉专门让他劈柴,洗衣,做饭。以此来锻炼他的体力。
江淮:。。。。。。
看他和旁边的人说着话,钱莹莹便站在一旁,没有上前打扰。
不过,她看着江淮身边的人,和那日绿衣姑娘说话的男人,如此想像。
果不其然,绿衣姑娘今日穿的是粉色,逆着人流,脸上的喜悦都遮不住,向江淮这个方向走来。
江淮看着孙思源的背影,叹了一口气。他转身,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钱莹莹。
笑得大白牙都清晰可见,嘴里的“借过”都没停,从空隙中一路挤到了钱莹莹面前。
“笑得可真傻。”虽然嘴上说的嫌弃,钱莹莹脸上的笑容比江淮的还要灿烂。
“莹莹,走,我们回家。”江淮拉着钱莹莹的手,比她快半步,护在她身前,替她挡住拥挤的人群。
有了上次的经验,钱莹莹没有雇马车,而是步行而来。
江淮好奇问道,“莹莹,你怎么不问我考的怎么样?”
他刚出贡院门,耳边一直响着:
“儿子,怎么样?考的好吗?”
“夫君,发挥的如何?”
钱莹莹笑了笑,扬起两人相握的手,“我早就知道了,你瞧!”
江淮虽然不古板,但涉及到夫妻之间的亲密事,他完全是个典型的读书人。
绝不会在外,和钱莹莹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。
甚至恨不得离她八丈远。
如此反常的举动,再加上他的神色,肯定是因为兴奋,扰乱了思绪。
江淮迅速放开钱莹莹的手,脸上通红。急忙四处看了看周围的行人,见没人注意他们,才松了一口气。
不过,又不放心,做贼心虚般,在两人之间,主动拉开一臂的距离。
钱莹莹看他一副怂样,要不是在外面,肯定走上前,一把拧住他的耳朵。
仿佛把她带出去,很丢人似的。
等路上的人少了,江淮才磨磨蹭蹭靠近她,小声嘀咕,“莹莹,这两天我做梦,梦到了你和团团。”
钱莹莹抿着嘴,偷笑。这个男人,要不是和他认识那么久,她还不懂这几话的言外之意。
想说想她和闺女了,还要借着做梦的由头。
钱莹莹突然想起和他说话的男子,好奇问道:“和你一起出来的,是你的同窗?”
江淮点点头,不过却是一脸愁容,“思源兄说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