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还是林宝珠第一次起的如此早,她哈欠连天的坐在梳妆台前,任由周小云给自己梳头,上妆。
等林宝珠再睁开眼一瞧,自己头上的金钗,大大小小四五个,都能闪瞎人的眼。
“夫人,我听说宫里的人最会看人下菜碟了,咱们就得这样装扮,一下就镇住他们。”
“傻小云,宫里什么宝贝没有,他们不会因为你穿的多华美,而另眼相待的。”
林宝珠把金钗都拿下来,这头上立刻轻松了不少。
不得不说,石介真疼她,每个都是实心的。
她随手拿了个红色海棠步摇,插在发髻上。
又把黄金大耳环摘下来,换上了小颗的珍珠耳环,对着镜子照了照,不错,整个人利索了多了。
而石介也早已收拾好,在前厅内等着小姑娘。
不经意往门内一瞧,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挪开。
小姑娘梳着飞天髻,头发全都梳了上去,更显那抹白皙的脖颈颀长。
一袭拖地白色烟笼束腰长裙,林宝珠觉得眼色有些单调,又用一天蓝色细稠用作腰带,在腰的一侧轻轻打了个结,瞬间拉长了全身的比例,更显腿长。
石介知道,裙摆下面那双腿,不光笔直修长,还比那上好的白瓷还要细腻。
林宝珠看见石介匆忙的移开视线,还以为打扮的不妥当。
她皱起眉头,“要不我再换一身?”
“不用了,这样便很好。”一杯冷茶下肚,却在瞥见小姑娘樱桃红唇时,火越烧越旺。
石介匆忙放下茶杯,站起身,拉住小姑娘的手往外走去。
在马车上吹了一阵凉风后,石介才觉得内心的燥热平息下来。
没想到转过身,便看到小姑娘促狭的眼神。
要不是怕把她的妆弄花,石介早就忍不住亲了上去,偏她还越加得意,徒看自己的笑话。
林宝珠笑完后,一想精力旺盛的男人忍了半年,也挺可怜。她现在已经四个月多月了,到了平稳期,应该无大碍了。
于是,大发善心,趴到石介耳边低语一番。
男人听完后,表情依旧镇静,但呼出的炙热气息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。
马车停在宫门后,林宝珠跟随石介走过长长的走廊,又七拐八拐,幸亏有石介扶着她的腰,减少了她的部分压力。
其实,她走过的这一路,碰到不少宫人,一向如煞神般的宣平侯,竟然如此体贴的护着一个女子,难道说前几天传的宣平侯已娶妻的事是真的。
有的人怀着好奇心,悄悄抬眼一看,乖乖,怪不得能把这个煞神能拿下,这比京城第一才女江如芷还要漂亮十倍。
到了慈宁宫,太皇太后心腹吴嬷嬷早已守在门口,一脸亲切地把两人迎了进去。
两人行完礼后,林宝珠听到上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:“哪里用得着行这些虚礼,吴嬷嬷,快把他们小两口扶起来。”
若是真心不让行礼,那还用得着跪拜完才说这句话。
林宝珠起身抬头,看向上座的老太太,头发已花白,比一般人保养的要好一些,但脸上还是有多道浅浅的皱纹。
尤其是嘴角两边的法令纹往下拉,显得十分不好相与,唯独那双眼睛不同于其他老人的混浊,十分清明,带着几分算计。
太皇太后也在打量眼前的人,心里嗤笑了一声,她就说这男人没有不好色的。
平日里不近女色的宣平侯,竟找了如此尤物,竟比先皇的亲身母亲,端贤贵妃还要艳上两分。
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,太皇太后放下茶盏,满脸笑意说道:
“宣平侯,哀家又不会吃人,不用把你媳妇看的如此紧。哀家和你媳妇聊聊女人家常,你这小子去前殿找皇帝,聊你们男人之间要说的话。”
“太皇太后说笑了,内子第一次进宫,不知规矩,唯恐冲撞了太皇太后。既然如此,那臣先告退。”
林宝珠给石介抛出一个飞眼,让他放心。石介看她丝毫不局促,悬着的心放了一大半。
石介走后,殿内的气氛明显降了下来,过了一会太皇太后才出声道:
“哀家之前还替宣平侯操心婚事,没想到他素有主意,竟不声不响把媳妇领来了。”
好一个不声不响,话外之意就是她名不正,言不顺。
“回太皇太后的话,也是妾身和侯爷有缘,恰逢侯爷养病散心来到黔州,妾身与侯爷一见钟情,这嫁于侯爷的心一刻也等不了,便央了父母在黔州成了亲。”
太皇太后听到这,一口茶水没喷出来。
这还是她活了那么多年,第一次听到有女子把闺房中的话,如此直白的说出来。
“说起黔州,哀家听说你父亲是刺史,若是再往上升一升,倒也能和宣平侯府相配些。”
真是个老妖婆,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。
“当初妾身也觉得配不上侯爷,但侯爷说,他祖上倒几辈也是土里刨食的,更何况太祖也曾说过,吾与民皆平等,何来贵贱之分。”
林宝珠继续说道:“再说了,妾身认为,人这一辈子,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的。不说别人闲话,也不听别人的闲话,这样人生才有乐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