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开,快给我让开……”
济州城内拥挤不堪的闹市中,一声怒吼由远而近的传来,伴随着一阵响亮的皮鞭声和杂乱的马蹄声,隐约间一匹马一路冲撞的闯入人们的视线,霎时间,叫喊声,碰撞声,嘈杂一片,百姓们纷纷狼狈不堪的躲到路边,唯恐躲避不及。
顿时原本整条热闹非凡的街道霎时变得鸡飞狗跳。
而在街道中央,一名躲闪不及的黑衣少年正蹲在尘土飞扬的地上,乌黑杂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庞,依稀能看到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,脸上还沾着点点污泥,而少年怀中还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,嘴中不停的呼喊着,马蹄声越来越近,黑衣少年惊恐着试图抱起怀中更为孱弱的小女孩,可不知怎么,却屡次未成功,呵斥声也越来越清晰,少年更为着急,嘴里一边安慰着正在哭泣的小女孩,一双手也努力的将小女孩抱起,围观众人已来不及帮忙,一阵疾风便已至跟前。
“嘶”
一声痛苦的长鸣,奔驰中的马嘶鸣着堪堪的停在黑衣少年面前,但随着马主人拉缰绳的惯性,马的前蹄却高高扬起,眼看便要踏在黑衣少年单薄的身上。
少年俯下身子弯起后背,努力的将怀中女孩抱的更紧,后背对着高扬的马蹄,似是要用那单薄的身板硬扛下所有的重量,围观百姓皆不忍再看下去,凭少年那虚弱瘦小的身躯如何能接下这么重的一蹋之力,这一下恐怕不死也要落个重伤啊,可要是此时说谁想着去救那个黑衣少年,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,事不关已高高挂起。
清脆的落地声,并未出现众人意料中的少年的惨叫,众人定眼一看,马儿已然安然落地,却是马儿的主人在最紧要关头死死的拽住马的缰绳,这才让马儿前蹄险险的落在黑衣少年的身边,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,这才定眼望向马的主人,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,一身公子哥打扮,面若冠玉,星目剑眉,此刻正已不雅的姿势狼狈的端坐在马上,与其说端坐,倒不如说挂在马上更为合适。
白衣少年半个身子似是要掉下来,双手紧紧的抱着马脖子,只有一只脚还勉强蹬在马镫上,微皱的眉头显得颇为痛苦的样子,似是感到平安无事,白衣少年在马上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,抬起头看着周围正对他指指点点的百姓们,面色微红,不好意思地抱拳道:“诸位,非常不好意思,烈马一时失控,冲撞了大家,小子在这赔不是了,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。”
素来见惯了公子哥们嚣张跋扈的样子,突然有这种富裕家的少爷们如此客气,众人们微愣了一下,竟都忘了回答,不过随即有人惊呼道:“是小公子展千,素闻展少爷学识渊博,而且谦逊有礼,难怪如此。”
随着惊呼声之落,人群中议论纷纷,想来多数人都曾听过这位展千小公子的事迹,一副原来如此的摸样,言辞中竭尽赞扬之词,竟无一人觉得在这大街上纵马疾驰是何等的不妥,一时间也不再提起刚才那惊险一幕,亦忘了刚才在那马下侥幸脱险的黑衣少年的存在。
白衣少年展千像是被夸的不好意思,脸色红润,低下头,正好看到刚才马下的黑衣少年不知何时已倒在路中央,急忙下马喊道:“小兄弟,你没事吧?”
众人这才醒悟,纷纷围了上来,黑衣少年半个身子都倒在污水中,原先在怀中哭泣的小女孩不知何时也没了声音。
“不是死了吧,”人群中有人小声道。
“不能吧,刚才我们都看见展公子的马可没有撞到他们,难不成要讹人?”
“没事,展公子,我们给你作证。”有人提高了声音,像是故意要让这位济州府公子哥听到。
人群中,有部分人微微皱眉,明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明显是借机会讨好这位公子,但却无人反驳。
正议论时,又一阵马蹄声传来,有了刚才的事情,众人慌不迭的四下分散躲开,生怕自己成了马下亡魂。
马蹄声止,一位粗壮大汉,一身黑色劲装,看到展千慌忙下马,来至跟前,单膝跪下:“少爷没事吧,都怪小人照顾不周,请少爷责罚。
“没事,你起来吧,”
大汉起身这才看到地上躺着的黑衣少年和女孩,问道:“公子,出了何事?”
展千道:“刚才马儿失控,不小心惊吓到了此人,你快去看看,可是受到了惊吓。”
大汉拱手一礼,大步来到少年跟前,伸脚一踢少年身体:“喂,小子,刚才挡了你家大爷的路,还没教训你,现在要来装死么。”
展千微皱眉,却未曾开口阻拦大汉的粗言烂语。
忽的一阵喝声响起,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般:“好个狗奴才,撞了人,未曾道歉不说,还如此没有礼貌,你家主子就这样教你的吗。”
随着声音响起,一阵铺天盖地的强大气势席卷而来,狂风呼啸,随着飞尘扬起,吹得众人双眼紧闭,待到风停众人再睁开眼时,躺着的黑衣少年旁边竟又有一中年汉子双手背负,静立于旁。
来人一身黄色长袍,相貌普通,一头长发自然的披散至肩头,配合粗犷的相貌道彰显出一股狂霸之气,更重要的是在场众人无一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,仿佛一开始就在这里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