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狱无门,平地起惊雷。
地藏拍了拍谛听,缓缓起身,当他脚踏大地时,斯无偕顿然觉得自己与大地失去了联系。
力从地生,脚踏实地,才有心安处。当下如置虚空的感觉,让斯无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。
地藏未出手,已先夺大地之机,虽同为第九境,但对空间的细微掌控,高下立判。
“虞世存一招秒杀初入九境的化形大妖,斯宗主觉得能接下贫僧几招。”
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大地的脉动上,未见铺天盖地而来的气机,却让斯无偕无从躲避,如被画地为牢,没有一丝可腾挪出招的可能。
同境相争,先机为上。被传刀止乱刀砍死的夜未毕,就是前车之鉴。
雨花石剑,补天剑意,遇强愈强,天若裂,我尚能补之,何况只是地动。
就在斯无偕准备施展魔功,欲玉石俱焚搏命之际。
“孤,平生不吃狗肉,但这只土狗,倒可一尝。”山高我为峰,绝巅俯红尘。
虞世存纵然有信心横压第九境,但一定不包括此人。
此时,轮到地藏不得不停了下来,一如刚才的斯无偕,缓缓转身,一身素衣的当世最强帝王,周应帝。
手按在谛听头上,这只大狗此时不敢有丝毫异动,乖巧如一只柔顺的猫,任凭周应帝撸着。
“帝君大驾,贫僧有失远迎。”周应帝现身,地藏毫无所觉,先机在谁,一目了然。
“哈哈哈。”斯无偕畅意大笑,“狗肉滚三滚,神仙站不稳。我有百年好酒,帝君莫要辜负了这世间难得的美味。”
“上次尝过青狮后,诚如魔尊所言,佛道倒是养牲畜的好手。天下美味,莫外乎地藏狗,普贤象,观音犼,都是大补之物。”
周应帝轻抚着狗头,动念间就可以把这十方圆满的化形大妖,立毙于掌下。
“帝君怎有雅兴来此,南华国事繁忙,江湖中事,何须帝君动手。”地藏与谛听心意相通,他有所感觉。
纵然按忍不动犹如大地,在周应帝一掌之下,必会破碎成深渊。
周应帝绝不是超绝境,他身上并没有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的超然之意。
但周应帝也绝不只是第九境,地藏感觉自己面对周应帝的压力。犹如面对佛主魔尊,巍巍兮,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
这位人间最强大的帝王,在武道修行上,到底走上了一条什么样的路。
仿佛能感知到地藏所想,周应帝淡然道,“和尚可听闻过通明剑宗始祖论剑。”
通明剑宗始祖,千年来第一位武道真人,传闻其曾最后破入第十一境,续了武道绝路后,飘然而去。
地藏肃然,“有天子剑,诸侯剑,庶人剑。”
“天子剑,制以五行,开以阴阳,持以春夏,行以秋冬。此剑直之无前,举之无上,案之无下,运之无旁。上决浮云,下绝地纪。此剑一用,匡诸侯,天下服矣。”
周应帝悠悠道来,“但这天子剑,孤,不曾修。”
“诸侯剑,上法圆天以顺三光,下法方地以顺四时,中和民意以安四乡。此剑一用,如雷霆之震也,四封之内,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。”
“此剑,孤自不屑。”
“庶人剑,相击于前,上斩颈领,下决肝肺。此庶人之剑,无异于斗鸡,一旦命已绝矣,无所用于国事。”
“吹嘘此剑,匹夫一怒,血溅五步,咫尺之内,一人敌国。实是滑天下之大稽。”
此三剑论,神州大地凡修剑者,皆知其道。但有资格评价之,屈指可数。
“孤所修之剑,不在三剑中。可为第四剑,众生之剑。”
地藏若有所思,被众生之剑四字触动,但却难明言。
“与你多说无益,你这和尚,甚是浅薄。”天下能说第九境的无上宗师,佛道的门面菩萨之一,地藏浅薄也,当只有周应帝之孤傲。“孤,虽未入超绝,但对于第十一境,所知并不会比那二位少。”
不但是地藏,斯无偕也顿觉轰然,第十境超绝境已是武道极致。如今却从周应帝口中听到了第十一境。
难道自绝地天通后,武道的尽头真的还有路?关于通明剑宗的始祖传说,并非神话?
“收手吧,北游之路才开启。凡事太尽,缘份势必早尽。尔等佛道,既常把缘起性空挂在嘴边,就莫要自误了。”周应帝的手离了谛听的头。
堂堂化形大妖,下意识地摇了摇尾巴,一副讨好狗样,让已修至无相的地藏,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“善哉,善哉。既是帝君所言,佛道自当遵从。”
地藏随即发出了一声长啸,其啸声如大钟,悠远绵长,似晨钟暮鼓。
但听从海上传来一声大喝,“帝君既已到,不如我们一锅端了佛道诸菩萨。”
“虞尊主,灵境刚启,来日方长。这烹龙庖凤之事,大煞风景,与时不宜。”
“佛道吃相难看,此次需付出代价,不然虞某纵然身死道消,也要拉两人陪葬。”周应帝的面子,虞世存可以不给。
“和尚,意下如何?”
周应帝在此,斯无偕可随时脱身离去。而斯无偕和虞世存一旦联手,玉石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