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豫西南偏僻的乡村,这些蓝眼睛高鼻梁的洋人,
老百姓遇到也不会再退避三舍,对他们的布道传教,也渐渐见怪不怪!
百无聊赖的日子里,围在旁边看热闹,也算是一种消遣。
东岗教堂的变化,从教众的一退一进开始。
教堂赔偿事件结束后,东岗教堂便撤销了教堂佃户,必须入会信教的要求,
但三家营韩姓人退租弃教的风潮,仍然还是阻挡不住。
神拳会的大刀长矛,没有伤到手握洋枪的传教士,
但对付手握锄柄的教民,却如同砍瓜切菜般的肆意屠戮。
逃进教堂的教民,为了保护教堂,又豁出命来与拳民械斗,再一次死伤无数。
而教堂事后口惠而实不至的做法,也彻底寒了教民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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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皮匠一想起这事就禁不住骂娘:
“洋人和地主老财一样,都没把穷人当人待!
平时喝穷人的血,遇到事拿穷人的命挡刀枪!
以后就是再拉棍儿要饭,我也不做‘二毛子‘了!”
跟退租弃教佃户相反,那些不愁吃穿的财东和士绅们,却不声不响的信了洋教。
他们在教堂的寨门外,第一次见识了洋枪火器的威力。
伏阳城里,里莱德趾高气昂的索赔敲诈,
就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,也狠狠的抽在平日里,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脸上。
“神拳抵不住洋枪,洋人天上的神仙,肯定比咱天上的诸神百仙更厉害!”
“洋枪打死那么多人,最后竟然不了了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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洋主教还理直气壮的要官老爷赔偿,看来洋老爷才是真老爷!”
“只要能攀上教堂这些洋人,受了气搬洋人撑面,
吃官司有洋人撑腰,为啥不信洋教?”
东岗教堂在传教布道上,也在悄悄的做出改变。
东岗教堂也换了新的主教。
跟里莱德热衷“拯救灵魂”不同,新任主教安德利觉得,“拯救灵魂”不如“拯救社会”来的实在。
让老百姓看到实实在在的的好处,自然有人信教入会!
安德利在东岗教堂里面,开设了一个新医(西医)诊所。
诊所里除了妇产大夫丽安娜和两个助产士,新来了一个学过新医的传教士披特廉,也开始坐诊看病;
除了东岗教堂,安德利在伏阳城里也办了新医诊所。
他从国外请了专业的新医大夫过来,一边看病一边教授学生学习新医。
除了医药,安德利又在教堂里办了一所教会小学,
只要是教众的子弟,都可以来读书识字。
伏阳镇衙和府衙,对东岗教堂截然不同的态度,
也让安德利明白,若是手握兵权的府衙不愿庇护,
教堂寨围再高,也无法完全保证洋教士的安全。
安德利主动去镇衙拜会总兵大人,在连吃了几个闭门羹后,不得不另想办法。
这一年春荒最重的时候,披特廉却主动去了三家营。
他要主动登门,造访郭修安。
郭家没人信教,郭修安和东岗教堂也素无往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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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教士亲自登门,郭修安自然不敢掉以轻心。
披特廉说最近很多三家营的百姓,因为拉肚子到教堂请医问诊。
他怀疑这些老百姓得了疟疾,想来便来营里找找原因,特请郭族长帮助。
郭修安一开始对洋教士的话,并没当回事。
毕竟青黄不接的时候,营里好多人家都断了顿。
老百姓拿来充饥的野菜跟青麦,如果做的半生不熟,拉稀跑肚也是正常的事情。
披特廉连比划带讲的说,这些拉肚子人,也有不吃野菜青麦的殷实百姓。
虽然对披特廉的话半信半疑,郭修安也不好将他拒之门外。
他便把白郎中找过来,问问清楚。
白郎中说,营里最近确实有不少人在拉肚跑稀,大部分是住在营北的韩家人和李家人。
而他开的草药,似乎不大见效,倒是教堂给的洋药很有效。
郭修安这才明白披特廉所言不虚,他便让白郎中陪着披特廉,先去拉肚子最多的人家看看。
白郎中带着披特廉,他们在营里转了半天,
灶间、水缸、水桶和茅厕看了个遍,最后又去了营北的水井查看。
披特廉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,郭修安和白郎中确实一个字也没听懂。
还好跟着来的翻译帮忙,郭修安才知道披特廉已经找到了病因。
原来是营里饮用的井水被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