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愣了半天,他只当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,忙笑道:“这样吧,我带你去个地方,跟我来。"她只木然地跟在他后面,满脑子都在想着薛公子是不是根本就没喜欢过她。
只是绕过山丘,眼前的一切还是惊呆了她。山谷里种满了桃树,远远望去,宛若一片粉云漂浮在山间,风吹过时,花瓣纷落,那云便翻滚起来。走近时,却似下了一场胭脂雨,落了满怀,又似万千蝴蝶轻舞,有那么些还翩翩停在了她的发间,亦给原本就秀丽娟美的乌发添了几分生机勃勃。
悠扬的笛声在花海中流淌着醉人的韵律,她情不自禁地随音律旋舞了起来,尽管没能身着白绸的素雪裙,没能当空舞动华美的水袖,没能挽流云髻尽显舞姿的飘逸,可她本倾城的气质,就注定即使一无所有的她的一颦一笑都足以牵动多少看客的心。而轻吹玉笛的他亦早已如痴如醉了,一曲终,久久难以回过神来的他,能给的或许就只有微笑了。
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已露了锋芒,既然无意于他,又何必要去魅惑他,那么接下来可要万事小心了。
“姑娘真是好舞技呀,”他缓缓走过来,“这地方姑娘还喜欢吧?回家后我命人给你造一个一模一样的,我天天看你跳舞。”“公子这是说哪里话,可是要羞煞奴家了。”她腼腆道。“幽若,我问你,你喜欢我吗?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很有威慑力,仿佛就要穿透她的心。这一问,羞得她面若红霞,思忖了半晌,她欲启齿,却被他止住了,他有些颓然道:“你先别说,我怕你说了,我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。”“你知道吗?”,他深情道:“一眼见到你时,我就喜欢上了你,我喜欢你嘴角若隐若现的浅浅笑意,因为我当时真的好怕,是你的笑融化了我心头的坚冰,让我突然间就不再害怕了,还有你无微不至的关怀等等。”
她忽然打断了他,“公子,希望你能想清楚,你对我的感情,究竟只是一种感激还是真正的爱,从你刚才的话来看,更多的是感谢,而没有爱。”
“不,幽若,我是真心爱你的!”他有些慌神,但话语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“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这样一种特别的感觉,我敢对天发誓,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,永不变心!”
“那你就发你的誓好了,”她的语调忽然冷了下来,"只是我不得不告诉你,我不爱你,哦,不,我根本就不喜欢你。”她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尤其重,似乎铁了心要他死心。
他也被她的话伤的愕然,怔了一会,厉声问:“那你喜欢谁?”
她便回转身去,不再理他。
“是薛楚涵,你的薛公子吗?”他有些愤愤然,“不过我劝你早日死了这条心,毕竟我说出相中你时,他可连声都没吭一下。相反,你倒应该跟了我,我会让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。”说到荣华富贵时,他巧妙地一字一顿。可他错了,眼前的慕容幽若又岂会是他平日里所接触的那些庸脂俗粉?
慕容幽若冰冷地“哼”了一声:“难道我还非嫁你不可了?”
“你确实应该嫁我,”他故作神秘,“我有你不可抗拒的条件。”她更懒得理他,只一个劲往回走。他见势不妙,慌忙追上来:“等等,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“奴家不知,亦不想知。"丢下这一句话,她依然走着,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。
“本世子赵端成的名号你可听过?”似乎是万不得已,他才出此下策,以名利相诱。
慕容幽若心中一惊,上官家遭难,罪魁祸首就是他们赵家,自己稀里糊涂的,竟然救下了仇人的儿子,真是罪过,再与他耽搁一秒钟,恐怕都对不起列祖列宗了,按她的性子,如果有刀的话,她定然毫不留情结果了他,倒是哥哥,难道他一点都不清楚这位公子的身份吗,他怎么能对这些冠冕堂皇的皇族轻易许下了亲妹妹的终身大事?虽说在朱伯伯家会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,怎么说也比在仇人家寄人篱下要好得多吧。
赵世子见她一个劲往前走,以为她不信,一把拉住她,掏出了玉佩,朗声道:“现在你可信了?”
那玉佩在林间渗漏的阳光照耀下,迎光的那一块地方泛着眩目的璀璨,刺得慕容幽若想要一把摔碎了它,她使尽了浑身解数甩开他的手,决绝地背过身去,不愿再见他。
“幽若,你是怎么了,”赵世子一头雾水,“要知道,你哥已经把你许给我了。”
“不,我哥是我哥,我是我,答不答应是他的事,嫁不嫁是我的事!”她忽然带了哭腔,"求求你,别纠缠我了,总之,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与你!”
她的话晴空霹雳一般,炸得他脑袋发懵,也分明让他百思不得其解,真不知道自己哪里配不上这位丽人了,论家势有家势,要相貌有相貌,又是个风月情种,风流倜傥,这么多年了,还没遇到一个女孩自己搞不定过,这倒很稀奇,便激起了他内心的征服欲,他紧紧捏住了她的手,似在告诉她,世子是有脾气的,愤愤然道:“总之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家去。”
“跟你回家,呸—”她歇斯底里挣扎大叫起来,“救命啊,放开我--”一个民女如此呼救,实在是很扫世子爷面子,握她的手也渐渐松开了。慕容幽若便垂着泪一路跑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