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。
人潮海海,车流川川。
马路边的洋紫荆一簇一簇开的欢喜,红白相间的花瓣带着夏的热烈。
所有的喧嚣与热闹和站在街边的男人没有半点关系,胡子拉碴的他用发白的嘴唇抿着一支香烟,袅袅青烟飘进他通红的双眼,却没有让他血丝遍布的眼睛流出半滴泪水。
他早就把眼泪哭干了。
纯白色的短袖微微泛黄,男人拼命踮起脚尖,想要把手中的传单贴的更高些。
贴的高些,看见的人总会多些。
他贴传单动作很娴熟,贴完立马走向下一面墙壁,嘴边的香烟被烧成灰白色,仍挂在他的嘴边,他无暇弹烟灰,必须快些。
街上人来人往,行人用无比厌恶的眼神打量着这个邋遢的男人,捂着口鼻快步绕行,他就像河中的顽石,将人潮拦出一个弧线。
没有人靠近他,也没有人看他的传单。
“太没素质了,怎么在这里贴传单?”
“就是,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。”
“为了钱脸都不要了。”
“……”
男人没有在意,只是一丝不苟的贴着传单。
“那个人!不准贴!”
男人回头看了一眼,是大厦的保安,手上的速度骤然加快。
“听不见吗?不准贴!”
保安冲上来一把拉住男人的身子,将男人拉的一个趔趄。
男人稳住身形,再度扑了上去,想要把未贴完的那个角补上。
保安还想拦他,却发现这男人的力气出奇的大,一个人居然拦不住,于是更多的保安从大厦里走出来了。
男人被数名保安在地上拖行着,行人纷纷让开道路。
“让我贴完!让我贴完!求求你们!”
男人高声叫嚷着,挣扎着,鞋也丢了一只,可他终究是抵不过数名保安的拖拽,离传单越来越远。
“求你们!我孩子丢了,你们让我贴完!我孩子丢了,孩子丢了……”
男人似是在哭,但没有一滴眼泪。
他消失在了大厦前。
有行人听见他的呼喊,停下脚步,想要看看传单的内容,可忽然有风来,顺着未被贴住的一角,将整张传单吹向远方,不知落在哪方角落……
驻足的人被人潮推向远方,那是相反的方向。
被保安随手丢在地上的男人没有在意自己的满身尘土,匆匆起身将被风吹散一地的传单快速收拢。站在原地的他握着一堆脏兮兮的传单,传单上还有些许脚印。
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,刚想点燃却来了一阵不知名的风将火吹灭;他换了个方向,打响打火机,可风却像是在和他作对,再一次把火吹灭。
男人放下打火机,苦涩的笑笑,突然神色狰狞的一把将打火机重重摔在地上,发出一声爆响,用还穿着鞋的那只脚拼命的践踏着打火机的残骸。
来往的人躲得老远,如同看着神经病一般指指点点。
不知踩了多少下,男人累了,跌坐在地上,头深深埋低,张大嘴巴,无声的哭泣。
他叫范文,孩子丢了。
报警了,没用;
举报了,没用;
求人了,没用。
他走过了孩子走过的路,也没用。
他有些累了,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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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用。
范文缓缓起身,拖着一瘸一拐的腿,抱着传单,走向人海不知名处。
我孩子丢了,我得找回来。
他这样想着,像条老狗向前走着。
……
一连三天,顾远和他的队员都埋在如同山海般浩瀚的物流数据中。
羊城比江城更繁荣,人更多,车更多,就连工厂也更多。
在江城好用的方法在羊城却没有效果。
即使他们不眠不休的查了三天三夜,依然没有找到丝毫线索。
大海捞针尚有机会,可一滴水被丢进大海又该怎么去找呢?
“队长,这样下去恐怕不行,我们来不及处理这么多数据。”李竹西打着哈欠,眼角有泪水被挤出来,眼圈隐隐透着黑色。
点星阶段的进化者或许能够坚持三天不睡,但坚持连续三天高强度工作也很难撑得住。
李琦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:“得想些其他办法,这么多数据,别说是七天,一个月之内能处理完都算快的。”
考虑到需要保密,他们此次调查根本没有打算让其他人插手,事必躬亲。
顾远抬头从自己队员的脸上逐一扫过,发现每个人都很疲惫。
这样下去不行。
不只是效率低下,那场战斗也需要准备,不能以一副疲惫之躯面对强敌。
“不找了。”
他淡淡说了一句。
众人同时瘫倒在椅子上,透着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