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说出这句话以后两个包厢都安静下来。
女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,感性思维支配着她们的行为,她们爱一个人的时候,可以放下一切,比如自由、尊严甚至生命;可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又会变得冷漠决绝,无论你做再多事情,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换回一句:你是个好人;更多时候会成为女人在好友面前夸耀自己魅力的谈资。
男人不一样,在爱情里,他们往往能够保持一定的理智,尤其是在得到以后,过了尝鲜期的男人往往异常冷静。
所以在爱情之中受伤的人往往是女方。
当然,在这个女权意识觉醒的年代,打着平等自由旗号,玩弄男生感情的女人也不在少数。
但隔壁的女孩子显然不是。
从她的言语中不难知道,她不傻,她接受过良好的教育,有极高的素养,爆粗口也只会说出“混蛋”这种无关痛痒的词汇。
她只是爱极了那个男人。
“人生自是有情痴?”
李琦目瞪口呆的说了一句。
顾远尚未来得及回答,隔壁包厢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,一件接一件。
“你干吗?”
青年的声音再度传来。
“反正用不上这些了,当着你的面全部毁了,我们以后就此别过。”
女孩啜泣着,声音哽咽。
话语决绝,可她的语气没有半点放下的意思。
“你别这样,不要逼我,你们两个我都很喜欢,之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?”
青年的语气反而有些委屈,似乎都是因为女孩逼迫才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。
“是,从前这样过来,以后还要继续下去是吗?你还打算拖多久?”
“我今年26,我陪你四年啦!是不是要等到我三十岁,你玩够了,一脚把我踢开?只要你答应和我结婚,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,什么都可以不在意,什么都无所谓。”
“好吗?”
女孩儿的语气由最初的信誓旦旦变成恳求,尤其是最后两个字,实在让人心疼。
“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,以你的性格和能力,没有我依然能过的很好,可她不行。”
“我输在样样都比她强?”
三分失落,三分愤怒,更多的是讥讽,不知是在讥讽青年还是讥讽自己。
隔壁传来挪动木椅的声音。
“以后别再找我。”
脚步声响起,女孩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
“后悔了?”
“既然要走了,陪我最后一次吧,那么久的感情说散就散,我也很难受。”
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,青年可怜巴巴说出这句话。
“去死吧你!”
“别走!云依。”
“你放开我,滚开啊!”
隔壁包厢传来拉扯衣物的声音。
当李琦和顾远听见青年呼喊女孩名字的时候不禁一愣。
云依?
好久没听见过的名字。
第一次接触云依应该是大一的时候。
她是社团的副会长,是一个很干净的女孩子。她喜欢纳兰词,最钟爱的一句是“我是人间惆怅客,知君何事泪纵横”,她总是沉浸在纳兰容若字句间淡淡的惆怅和深情,她也想要一个纳兰容若一样的男朋友。
云依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,进去大学直到毕业一直都是排名专业第一,社团组织的狼人杀游戏,她是抿身份指刀的狼王,是带队归票的猎人。
她是李琦最喜欢的女孩儿。
李琦尝试过,但失败了。
云依说她有一个男朋友,很爱她,很有才华,就像纳兰容若一样。
李琦再没喜欢过别人。
他也喜欢上了纳兰词,最喜欢的一句是“相思相望不相亲,天为谁春”。
隔壁包厢的两人还在继续拉扯,女孩的嘴里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,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。
李琦面无表情,起身离开包厢。
顾远没有跟着,这种时候他实在不应该跟着。
真正喜欢一个女孩儿,大概都不希望她过的狼狈不堪。
那样美好的姑娘,应该会很幸福的吧?
隔壁传来踹门的声音,房门撞在墙壁上,发出巨大声响。顾远隐隐感觉包厢颤抖了一下。
“你踏马是谁?”
没人回应青年,只有拳头撞击肉体的声音。
离去的脚步声响起。
疼痛感让青年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。
“好啊!原来是在外面找了野男人,怪不得跑来和我分手,骚货!母狗!”
青年的声音透着几分歇斯底里。
李琦离开很久都没有回来。
顾远自顾自的喝着咖啡。
大概过去十来分钟,李琦推门进来,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老神在在的顾远,嘴里嘟囔一句。
“我原以为,爱情这种事情只有看别人谈最有意思,现在才知道,只有话本故事里的爱情才是最有意思的。”
“先喝咖啡,快凉了。”
李琦拉开椅子做下,一口干完咖啡。
“草!好苦!”
他的表情有些苦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