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过后,吏部拟调颜公去襄阳任职。
颜公当即呆住,愣愣的看着他俩。心道玛德,当真是过桥抽板、来得好快,这才反正做回大宋的官员没几天,人家就来免职叫交权了,还一句话就将他发送去千里之外的襄阳。
赵玉林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,端起茶碗来吃了一口说襄阳和应天一样为府,已经由神威军收复回来多年,属于中原屏障级的重镇,颜公此去肯定有用武之地。
颜公心里不爽,人还在气头上,赵玉林说啥都没用。
范公见客厅里没了声音,继续冷着太难受,便将陈宸夫人治理襄阳的情况介绍出来,告诉他襄阳的州县多少,人口多少,赋税如何都一一说给他听。还委婉地说虽然事务繁多,但是各级衙门基本上理顺了,颜公此去一定能成就襄阳的新气象。
这位书法名家之后经过这么一番开导,紧皱的眉头才慢慢的舒展开来。
赵玉林笑呵呵的说颜公离开应天后,这里要降级为州,他已经向中枢院提议,就由颜公的侄子颜禄明任知州,颜公以为如何?
这个安排颜世禄就没得意见了,刚开始他还以为赵玉林要过河拆桥,免了他的官职像其他汉奸一样治他家的罪呢。
应天改州,还是由他的侄儿做州官,没有嘛。哈哈。
范公这才言归正传,开始履行他吏部尚书的职责:告诉颜公既然做了新宋的官员,就要遵守新宋的法制,新宋国和前朝官家治国大大的不同,是有法必依的,任何人犯了国法都要治罪。
颜公立即正气凛然的说那是自然,前朝就是任人唯亲,官官相护以致法度废弛才弄得国破家亡、民不聊生的,咱们不能再走那样的死路。
赵玉林见此人上道了,晓得已经用不着他再多嘴,便借口要陪夫人逛逛,拉起呼兰去看运河风光。
应天这次没有经历战乱,城池保存得还算完好,但是要和川蜀的大州府比较还是差多了。按理这些地方都是富庶之地,却因为蒙军肆意的杀戮以致人口稀少,官府沉重的负担又掏空了百姓的腰包,以致民不聊生,整个经济都垮了下去。
肃杀的冬日让人感觉格外萧条,呼兰看着这里都认为和成都相差天远。
赵玉林笑着说成都百年承平,没有经历过战乱,咋能和这里相提并论?咱们来了,就要叫这里的百姓有饭吃,有衣穿,有房住。
小女人靠在他肩上说相信哥儿准行。
他嬉笑的贴着呼兰的耳朵问:哥儿啥时候就不行啦?
小女人的脸马上红了,笑骂他:讨厌,羞死人啦。
赵玉林听着却是哈哈大笑。
府衙里面,范公已经将颜世禄的思想工作完全做通了,颜家彻底将自己的家产上交,大大方方的带着家眷去襄阳任职。
赵玉林说州县以下的副职颜公考察后可以先任命,再上报吏部备案,家里有适合的子弟都可以推荐做事的,咱们新宋任人唯贤,无惧亲疏。
颜公乐呵呵的说他晓得了,范公已有提点。他定会依着新宋的法度做事,不叫国主和中枢院的诸公失望。
哇塞,这个表态站位高哦。
范公都乐呵呵的看向赵玉林了。
赵玉林自是十分的满意,他说颜公家的老宅还是留下来的好,田地由官府丈量之后依照现价收储,颜公高义,咱们不能没有情谊,需按照规矩办。
颜世禄开森的不要不要的,连说不用,他要捐出来让更多人种上地。
话是这么说,赵玉林还是要求按照市价兑换成新币送到颜府上。
第二天,颜世禄便踏上了西去襄阳赴任的道路。
处理了颜世禄的去留,范公欢喜了,十分感慨地说他想得真周到,颜家的田地虽然值不了多少钱,但是咱们分文不差付钱收下,叫天下人晓得咱们新宋说话算数,绝不做过河拆桥的事情。